陷入回憶。
與不勒相處的日子平靜的讓人可怕。
似乎我變成了一個平凡的姑娘家。
很多時候,我們一起到山坡上的榕樹下,我坐著,他站著,什麼也不說,就這麼吹著風直至黃昏。
偶爾我們回到山林裏找些野果子填飽肚子,他總是扶著我給我指路。
其實,盡管眼睛沒了,我還是能簡單的生活的,隻是他總是過於緊張。
這讓我不知或喜或憂。
他每天早上醒來都會跟我說一聲:“喂,你好嗎?”仿佛猶如“早安”一句那麼平常。
開始我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後來便直接選擇沉默。
因為他前天如此,昨天如此,明天也會如此,天天亦如此,這不是“早安”是什麼?
近來,我的睡眠總是不好。每每深夜我總是夢到大片大片的鮮血,濺上我的眼睛,染紅我眼前的白綾,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沿著臉頰滴滴答答的滴在我的蝴蝶刀上,開出一朵妖嬈的花。
我從夢中驚醒,擦幹一身冷汗,我習慣的摸索到大廳,想喚聲不勒。
安靜的隻聽見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裏冷清的回響。
我從空無一人的大廳走回房間,不安的和衣睡下。
自從眼睛受傷以來,月主就沒有沒有給我下過任務了,而不勒在深夜總是離去在天空未亮之前歸來。很多時候,身上帶著些深深淺淺的傷。
這讓我很介懷,我幾次想問個究竟。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不知在害怕些什麼,我嘲笑著自己的膽小。
昨天晚上,巫月來看我了。我有些高興的跟她介紹不勒。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巫月的氣場有些動蕩,我想,興是錯覺吧!
不勒笑嗬嗬的打著招呼:“巫月,好久不見。”
我很是訝異,問道:“你們認識?”
巫月,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我嗬嗬的笑:“巫月,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良久,巫月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說:“玫瑰園的花開了!”
我看著巫月的方向,皺緊了眉頭,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印象裏除了和她搭檔獵殺上一任七月蕭煙的時候才用過,看來,有些東西注定要被覆滅,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是我還是誰呢!
我苦笑著點頭,不勒似乎感覺到我的不安,當我跟巫月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死死的拽著我的衣角,但終究是放開了。
今夜的月光似乎特別的陰冷,連我也有一種涼意。玫瑰花的刺劃過指尖,幾滴紅色的珍珠掉落在開得正豔的花瓣裏,我厭惡的把附近的一片玫瑰生生兩根拔掉。
我有些疲倦的倒在泥土上,興許是今夜的風也有些涼意,讓我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巫月,那天終於到了是嗎?”
巫月在我耳邊坐下,她說:“七月,你現在還是想報仇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那麼響亮的闖進我的耳朵,我咬了咬牙,左手扯下?我眼前的白綾,右手覆蓋了我的臉頰,從指縫裏參透出來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然後,我聽見自己無比冷靜的聲音,在說著:“不是想,是一定要。”
巫月歎了歎口氣,“三日後,六月在格鬥場有一場比試,七月,別殺他好嗎?”
我愣了愣,瞬間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起來,機會,我等這個機會整整一年了。
我並沒有回答巫月的問題,我反問:“你就那麼確定我會贏?”
“嗯,不勒把殺他的技巧都交給你了不是嗎?七月不是他的對手,換句話說七月也不會是現在的你的對手。”巫月靜靜的說著,似乎話裏行間帶著些憐憫。
而此時的我,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刺殺仇人那一瞬間的快感。我扯起一絲冷豔的笑,高傲的說著:“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