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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最後,竟是陸川對我說的這種話。
3
大學畢業後,初入職場的我很不適應。
好不容易熬過試用期,卻被領導分配到業務部,說是能鍛煉人。
這裏都是老油條,確實很鍛煉人。
我經常忙得焦頭爛額,還要抽出精力應付辦公室裏的牛鬼蛇神。
記得有天我加班到深夜,走出公司大門竟看見了陸川。
落拓的身姿斜靠在新買的大 G 前,黑暗中輪廓挺拔。
他低著頭,時不時地看向手機。
屏幕亮起時,照亮他好看的眼睛,隱隱顯著幾分失望。
我慢慢走過去,輕聲問道:「不是在出差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陸川猛地抬起頭,待看清我的模樣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簽完合同待著也沒事,就想趕緊回來。下午落地給你發了信息,但你沒回。」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道:「昨天也沒回。」
我急忙掏出手機,看見他發來的十幾條未讀信息,愧疚道:「抱歉,最近太忙了。」
陸川熄滅手中的煙頭,朝我笑笑:「下次別這樣,不然我還以為老婆被拐賣了。」
他笑得實在勉強,比哭還難看。
我心驀地揪緊,難過又心疼,點點頭:「好。」
陸川盯著我瞧了一會兒,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漆黑的眸底有瑩光流過,然後又歸於平靜。
上車後,沉默無聲。
像是隱藏在寧靜海麵下的波詭雲譎,暗流湧動。
到了家樓下,陸川既沒下車也沒說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修長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尖泛白。
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我輕咳兩聲,慢吞吞地解釋:「公司準備上市了,需要籌備的東西很多,各個部門都忙得連軸轉,熬過這一陣就好了。」
我伸手輕輕地拽了拽陸川的袖子,討好道:「對不起嘛,這段時間確實冷落你了,等忙完,一定好好賠罪。」
他轉過頭,靜靜地看了我好半天,突然問道:「筱筱,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我微微蹙眉。
他苦笑道:「我的生日。」
陸川再次點起一根煙,抽得很兇,很猛,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很快就燃盡了。
他的嗓音有些啞,帶著若有似無的苦澀:「我知道你忙,也不願讓你為這種虛頭巴腦的儀式感耽誤工作。所以哪怕你象征性地說聲生日快樂,或者問問我有沒有吃晚飯,我都欣然接受。
」
陸川的呼吸愈發粗重,像是隱忍了很久。
我垂下眼,抿唇不語。
是啊,見到他以後我都說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