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一筆一筆,從日出到黃昏,一幅垂柳圖已成。

蔥綠嫩芽點綴在暗沉垂條之上,越發顯出生命之美。

我與兄長一直看著他作畫,也聽得看客們議論紛紛。

說王子會在陛下接見之日,為陛下作一幅人像畫作為獻禮。

我與兄長對視一眼,看到了機會。

20

當日,我們便從各家紙坊都買了些宣紙,又買了波斯商人售賣的顏料粉。

回去後,兄長按照波斯王子之前的手法,將顏料粉加水調過後,畫在買來的各色紙張上。

果然,無一例外,全部暈染了。

不過是暈染大小的區別。

今日看王子作畫,我便發現他所用的紙並非我們這裏的任何一種紙張,應是他從波斯所帶。

而他的腳邊,還有幾張隨意卷起像是用過的宣紙。

極有可能他曾試圖用宣紙作畫,可宣紙會暈染顏色,所以他隻能換成自己從波斯帶來的紙。

兄長用綠色的顏料在水紋紙上勾勒出細細的柳葉。

等待,如此漫長。

約莫半盞茶後,顏料已經幹透,紙上卻一點不曾暈染。

我與兄長對視一眼,大喜過望。

我們一直在找的機會,來了。

隻要讓波斯王子認可我們的紙,水紋紙的銷路說不定就能借此打開。

我們興奮得一夜未睡,第二日一早去驛館求見。

卻得知陛下已定下後日接待波斯使臣,使團這兩日閉門謝客,安心準備。

回去的路上,我很沮喪。

兄長摩挲著茶杯:「寶珠,若是咱們的紙能在宮宴上露臉呢?」

若是那樣……

我都不敢想。

「可我們哪有機會將紙送進宮。」

「倒也不是全無機會,或許可以求助一個人。

21

我萬萬沒想到,兄長帶我去見的會是李小姐,李員外之女。

不,如今該是李夫人了。

那一年兄長拒婚後,她次年便來了京都,認識了如今的夫婿。

夫婿在宮裏禁衛軍當差,由他引薦,我們見到了負責采買紙張的莫公公。

他摸著我們呈上的水紋紙,皺了眉:「宮裏的東西,每年年底都要定第二年的供應者,如今是不好改啊!」

兄長推了一遝銀票過去。

「這我自然知道,也不叫公公為難,我家的水紋紙最大的好處便是不暈染,就連王子殿下的水彩畫也承得住。」

「公公且帶些回去試試,或許用得上呢!」

「若是能得宮裏認可,將來公公便是在下的指路人,在下必定忘不了這份恩情。」

最終公公將紙張和銀票一起收了。

回府的路上,我心事重重:「兄長,那是我們最後的家當了,若是此番不成……」

「寶珠,你記得那年挖珍珠,你與我說什麼?」

記憶之門打開:「若不放手一搏,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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