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嗎?」
「嗯。」
他放下筷子,柔聲道:「君君,小冰她不能生育,你懷孕的事別在她麵前多提。」
剩粥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白霧,凝成無數的碎冰,狠狠紮入我眼裏。
原來,他這幾天的體貼都是為了這一句話做鋪墊。
胃裏翻江倒海,我抱著垃圾桶哇哇大吐。
剛才溫暖我身體的粥,如今像是催命符一般灼人。
顧森站起來給我拍背,我卻避開了他。
胃裏全吐空了,翻湧的嘔吐欲還是無法停歇。
我深吸一口氣,灼灼看向對麵皺眉的男人:「顧森,如果我說周小冰跟你分開時已經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你會信嗎?」
顧森皺起眉。
「你那張死精的體檢報告是她換掉的,你會信嗎?」
顧森臉色冷了下來:「君君,小冰不是那樣的人。
「我信她。」
果然。
被愛的,永遠會被相信。
我對他勾唇,緩緩一笑:「顧森,你有白頭發了,我幫你拔掉。」
他一怔,似乎跟不上我的思路。
可還是乖乖低下頭,我從頭頂的旋渦處拔下兩根帶毛囊的頭發:「看錯了,隻有一根是白的。」
08
我跟遠在美國的學姐聯係。
另外,我找了個時間拿顧森的頭發去給孩子做親子鑒定。
從鑒定中心出來,竟然碰到了周小冰。
她引著我到了旁邊的樹林處,眼裏都是戒備和敵意:「你還是想用孩子綁住他?」
不!
我隻是想保留真相而已。
周小冰突然以奇怪的姿勢握住我的手,
看上去更像是我在掌握主導權。
她眼底全是瘋狂之色:「廖君君,我隻剩下他了,我一定會抓住他,任何人都別想從我這裏把他搶走。
」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用力一拽,我們從高高的臺階上一起滾了下去。
疼痛排山倒海,腹部絞痛,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沿著腿根往下蜿蜒。
劇痛讓我渾身緊縮。
周小冰回頭看我一眼,繼續往下滾了兩級臺階,然後驚呼:「阿森,救我……」
我看到顧森旋風一樣沖過來,緊張無比地摟住她:「小冰,小冰……」
血還在汩汩流淌,我用盡全力呼救,聲音小得像是幼貓:「顧……森……」
顧森回頭,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小冰拽了下他:「阿森,我好痛……」
顧森馬上轉回頭,安撫她:「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堅持一下。」
他抱起周小冰火速離開,留下我,躺在一攤血的中央。
眼睜睜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周小冰抱上車,車子全速而去。
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迷迷糊糊間,我被人抬上救護車,醫生一直在安慰我:「別擔心,我們會盡量保住孩子的。」уž
我萬念俱灰,握緊她的手:「不,請你拿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