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見一個很鎮定的外人,你是第一個。”紅衣女人挑眉,她已經開始正視我。
“這裏還分外人,內人嗎?真是奇怪。”我貪婪的嗅著她快速變形的玻尿酸下巴,想象著裏麵堅硬的假體。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以為你應該不在乎這個,至少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我按了按電梯的門,快到第六樓了。
她滿腹狐疑的望著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肯定想問我,為什麼不去第8樓和第7樓?我又不是來觀光的,再說這棟破樓實在沒有想象力。我猜了猜,故弄玄虛的設計唬不了我,第8樓是診所,第7樓是發廊。”
這時,女人的瞳孔忽然瞪得很大,她驚恐的看著我。
“這。。。這不可能的,你沒有來過這裏,這。。。你是怎麼知道的?”她似乎開始惱怒起來,像是在質問我。
我無所謂的拍了拍她的肩,發現她的肩很僵硬。
“別擔心,當我走進這裏的時候,我就不打算招惹你們。不過,至少要滿足我的好奇心,其他的你都不需要知道。”
女人聽我說完之後,似乎意有所指的明白了。
我看她那副傻瓜的樣子實在好笑,因為通常我在聰明人麵前常常顧左右而言它,裝瘋賣傻的說些不明不白的話,這時候他們往往會表現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認為我說到了點子上。
愚昧和虛榮迫使他們多疑,但多疑又導致了他們愚蠢的判斷。
我捏了捏女人的屁股,很鬆弛,說道,“快出去吧。”
她表現出一副受我控製的樣子,很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這一層是住宅區。
這裏的每一戶都牢牢地鎖著他們的鐵閘門,仿佛十分討厭別人闖入她們的生活區。
我聞到了廉價香水的味道。
女人不情願的走到門前,掏出鑰匙,做最後的努力:“我很少帶客人到家裏來做的?”
“那你通常在哪裏做?”我故意問她。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她似乎很生氣,但很快又泄氣了。因為我已經從她的手裏奪過鑰匙開了門。
她的家很幹淨,或者說不像一個風塵女的家。一個風塵女是很難有家的,她們可以有房子。
我可以聞到生活的味道,那種遠離我排斥我的味道,居然在這座死氣沉沉的大樓裏出現了。
“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話,我也許可以考慮現在就離開。”
女人盯著我看了很久,無奈的搖搖頭,“你太貪玩也太大意了,我見過很多自大自狂的人,卻通通陷落在這裏,你不會成為例外的。”
我一把把她拉到我的腿上坐著,輕聲告訴她:“那是他們有弱點。我沒有。”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魚尾紋像狐狸的尾巴一樣蕩開。
四十歲的女人真是有韻味,隻要你一碰上一刻就舍不得離開了。
“我告訴你,你既然來了,就走不出去了。”那種誘惑卻刺耳的聲音撞得我腦袋嗡嗡響,不過我回敬她一句。
“蘭花,我認識你。”
女人突然停止了笑聲,怔住了,她怒問道,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