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挪威的森林發生大爆炸後的第十天,位於挪威的森林西邊熱情鎮上胡木匠家中,來了兩個度暑假的孩子。
這兩個孩子,自然就是我和雄。
事後我才知道,那場大爆炸完全是某人一個劇本中的一出高潮,就在眾人目睹的恐怖爆炸之前,那個特別的木車突然張開了一個洞,一個通向大地深處的洞把我和雄吞了下去。
誇克的挪威的森林,果然是產生很多神奇的地方。
出現在熱情鎮上的雄和我,相信就是特別熟悉我們的人,一眼也很難在認出我們來。雄蒼白的臉已經完全變了深黑色,而我則戴上了一頂黑帽子,遮住了我大多半的臉。
這頂黑帽子,是我和誇克從森林回到鎮上時某次打賭的產物,按照賭約,作為輸家的我,必須戴這頂黑帽子五年,這五年中,連睡覺也不能脫下來。
“不過這樣也好啦”雄安慰我說,“至少你不需要象我這樣,進行特別的化妝了”。
但是作為熱情鎮新人的我們,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熱情鎮上的話題人物,而我始終不離頭頂的黑帽子,在小鎮的傳言中,變成了一個某種不幸的象征。
“瞧,那個孩子就是癩痢頭,聽說他頭上的頭發比誇克的還少呢!把帽子拿掉會非常的嚇人呢”
留有三綹頭發的誇克,是鎮上很多小孩子發型模仿的對象,而我的黑帽子,卻成了被施恩的對象。
“聽說胡木匠這個親戚,嫌孩子是癩痢頭不想要他了呢!癩痢頭據說能給家庭帶來不幸的”
“聽說他要轉學到熱情鎮呢,因為他原來的學校的孩子總是欺負他。”
“多可憐的孩子啊!”
“我們熱情鎮一定不能讓這個孩子,再一次受到心靈的傷害了。”
“我們熱情鎮,都是有愛心的人。”
“熱情鎮,加油。”
於是全城泛濫的愛心下,我的黑帽子成了一種渴望被愛的標誌,這也意味著我走到那裏,都能引起一片同情的感歎聲,在某些特別的時候,還能得到一些獎賞,譬如半塊脆糖,一個過期的糜餅等。
說實話,即使在我在短暫的乞丐生涯裏,我也沒有發現人們的愛心會成為被施恩者一種嚴重的心理負擔,事實上包圍在同情和恩惠的目光中的我,漸漸發現這種同情和恩惠其實就是一種距離,它阻礙了我與熱情鎮的居民的進一步接觸,這讓我的內心分外孤獨。
直到很多年之後,我才隱約感覺到誇克提出這個賭約背後的用意,因為以我十六歲的年齡同時隻有十歲的智力,如果和熱情鎮熱情的居民走得太近,我的槍兵生涯將有可能被曝光,從而讓誇克無比長遠的計劃麵臨危脅。
雄和我不一樣,他很快融進了熱情鎮的生活中,事實上象他們那麼大一點的孩子,要融入一種生活其實很簡單,隻要天天和當地的孩子一起玩耍就行了。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誇克,他和這個鎮子上的人似乎存在著某種對立的關係,後來我才明白他有這個鎮上是多麼的有名。事實上,在這個鎮子上,大家都叫胡科。
至於誇克則是熱情鎮上的另一個傳說,這個傳說和離熱情鎮五萬努比外的挪威的森林有關。
事實上在鎮上傳說中,誇克是一個神秘無比的人,自從三年前他出現在挪威的森林(事實上是誇克把原來叫海綿坡森林改名為挪威的森林),挪威的森林就成了一種凶險的所在,不止一個人表示,在森林中看見過能夠噴火的動物,他們懷疑這種動物就是誇克所說的挪威,一種吃人的怪獸。
知道誇克事實就是那個肥胖的名叫胡科的小家夥的,目前看來還隻有我和雄兩人。對鎮上人來說,胡科和鎮上任何一個他那樣年齡的小孩子一樣,調皮搗蛋,經常和小朋友們一起,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壞事。
誇克,也就是胡科家裏有四口人,人到中年,肥胖如同大幾號誇克的胡木匠,他的夫人王大娘,對那個年齡的女性來說,再形容她很美麗就大可不必了,然後就是大胡科五歲的姐姐胡美。
在這裏,我必須重點介紹一下胡美,因為在以後的故事中,她也會是相當重要的一個角色。我們第一次見到胡美的時候,她的身材已經具有少女的形式,但她的行為還是個兒童。這種處在青春期前期的女生,通常是相當可愛的。
胡美自然是可愛的,但對一個女性來說,可愛也是有限度的,可愛超過了某種限度,對其它人來說,就是一種負擔甚至是一種傷害。這一點我是深有體會的,作為全鎮人獻愛心對象的我,自然也是胡美同學重點關懷和幫助的對象,在我成為她愛心幫扶的對象後,我發現我根本承擔不了她的關懷。
剛開始的階段,胡美同學總是懷疑我有自殺的傾向,她認為象我這樣的殘疾人總是非常自卑的,因此通常會在受到一點點刺激後就可能選擇輕生。剛到熱情鎮的那些日子,我基本上不可能走出她的視線,就是進廁所,譬如大便的時間長了,她就會認為我可能跳進糞坑中自殺了,於是守在外邊的她,就會發出非常誇張的尖叫聲,接著就是很多人衝進廁所,我不得不中止大便,走出廁所證明我是平安的,我想我重度的便秘症,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