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黑帽子對我的重要性,胡美同學在這上麵也下盡了功夫,她親自設計了很多款式的黑帽子,讓我能夠通過變幻帽子的形式,來改變一下形象和心情,她從深入研究我的心理出發,特別為我設計了“心情係列”的黑帽子,譬如在高興的時候,就戴一頂上麵繡著笑臉的帽子,悲哀的時候,就戴著繡著哭臉的帽子,當然這一係列就包括代表恐懼的帽子,代表驚訝的帽子等等。
胡美同學,就這樣進入了我的生活。在我以後的人生中,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一直以擺脫她為一個目標,但我卻始終沒能做到,在《黑帽子瑞根傳奇》中,把瑞根的夫人胡美形容成一個十分嫉妒和小心眼的女人,總是以破壞我和女性間的潛在可愛情能性為人生目標,在某種程度上,作者是對的,同時,作者又是錯的,胡美並沒有嫉妒我和其它女性的交往,相反的,如果我有這樣的魅力,她事實是相當高興的。
在胡木匠一家人貌似正常的生活中,我和雄開始了在小鎮的新人生涯。
我們的生活大概是這樣的,每天早上,王大娘會第一個起來,為一家人做早點,客觀的評價,王大娘是一個懂得照顧自己的人,她通常不會浪費力氣去做什麼無意義的工作,至少我們在熱情鎮的那些日子,我們吃的早餐始終是一個花樣,那就是每個人一大碗混合著麻豆、葉萄、蘇裏多的濃湯和兩隻脆餅。這樣的早餐在我堅持一個月後,也不得不象誇克一樣,找出一些借口不再吃早餐。
在吃完豐盛的早餐後,胡木匠會去他的店裏幹活,通常的,我們四個孩子都會跟著他去店裏,胡美負責清潔工作,考慮到我殘疾人心靈的脆弱性,我會被安排在店後的工場裏,負責給鋸子上油,或者是磨磨斧子一類的工作。而以雄十歲的年齡和胡科(誇克)八歲的年齡,他們是沒有任何工作任務的,多數時候,他們會一邊一人,象兩團肉球吊在胡木匠這團更大的肉球上。
胡木匠實在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或許是應了和氣生財的說法,胡木匠的生意相當不錯,同時我很快被利用起來,胡木匠四處誇獎說:“阿瑞雖然是個殘疾人,卻有做木匠的天份呢。”
是啊,以我被流氓老槍兵折磨過的身體和控製力,用斧子把一段木頭砍成某種形狀,確實是很輕鬆的事情。
胡木匠主要做的是椅子,特別休閑性的坐躺兩用椅,在這個時間變得緩慢的小鎮,這樣的椅子實在是居家之必備。一個月後這個椅子上對技術要求最高的部件——搖榫,就由我負責加工了,我倒不是願意去做這個,隻是相比於胡美同學對我的關心,我寧可選擇在店後的工場裏做搖榫,至少我工作的時候,她會閉上嘴不說話。
一轉眼,我們來到熱情鎮已經兩個月了,我們也從熱情鎮的新人變成了舊人,我那頂標誌性黑帽子,也成了小鎮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阿瑞,等等我啊,你別走那麼快行不行?”經常的,在這頂黑帽子背後,也總是會傳出這樣的聲音。
至於雄,基本上和誇克在一起,在他們一起與小鎮孩子們的戰鬥中,雄成長為熱情鎮上的孩子王,在這些戰鬥中,基本上雄都會占據上風,他跳高的能力實在太強了,通常的,他會采取跳起來,一隻腳直接踢向對方眼睛,這是虛招,而另一隻腳,則踢向對方胸口,這是實招。虛招讓人驚慌的倒退,而實招就直接把對方踢倒。
而且似乎是出於某種狂熱,或者是誇克的主意,兩個人在河灘裏弄回來很多沙子,做成沙包懸在鎮子南邊的樹林裏,然後雄號召了一批孩子跟著他去那裏練習踢沙包,這個行為開始得到了很多家長的肯定,但看見踢沙包對鞋子的消耗實在可怕時,很多孩子家長又阻止了這種行為,雄卻無所謂,因為隻有他一個人是赤腳踢沙包。
慢慢的,雄的連環腿在小鎮上成了不可戰勝的代名詞,熱情鎮和大陸上其它地方一樣,孩子們是按年齡組成生活圈子的,在雄相繼戰勝了十二歲組別、十四歲組別的孩子後,他在熱情鎮上的地位基本上不可動搖了。
這樣的日子,平靜而且單調,說不上幸福,也說不上不幸福。
我曾經問雄,是否還去無涯城,雄思考了一會兒,說,“肯定要去,但不是現在。你等著和我們一起去吧。”
畢竟,雄仍然是我的雇主,他讓我等著,我就隻能選擇和雄在這個充滿愛心的小鎮上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