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找丁凡問點兒事嗎?我這不給你安排嘛!人家說我是你秘書,還說他隨時恭候,認為我是多此一舉。”南宮燕一口氣說了那麼多。
夏露上前攙著南宮燕的胳膊,滿臉堆笑地說:“燕姐,我怎敢用你這個大秘書!你是我的老師,我得跟你學。”
“傻丫頭!”南宮燕“咯咯”笑著,毫無顧忌。她對夏露的印象好極了,這姑娘說的每一句話都像細水入沙,緊貼你的心田。隻讓你舒服,決不會讓你反感。好像你想聽的她都想好了要說給你聽,你反對的她心裏也壓根沒有。
二人走出南宮燕的家,走在去美容院的路上,她們引起了不少回頭的目光。兩個成熟的漂亮女士,怎能不讓人心動呢?
夏露一邊挽著南宮燕走路,一邊想著自己的事,她對丁凡已經更了解了。南宮燕給他講了許多往事,當然這也包括智得昌和紀彬。可她夏露沒有吸收,因為,她的腦袋裏有一半是拒收的。可丁凡的情況卻被她錄音機一樣錄進了腦海,這一半她是像吸水海綿一樣,有水就吸。
丁凡武警轉業後就進了公安局。進公安後,他曾到刑警學院培訓,首任治安處處長,後來到辦公室一直做到副局長,這就是丁凡的簡曆。
夏露欣賞丁凡的義氣,智得昌創業之初,資金匱乏。丁凡將他部隊轉業給的一筆安家費,全部拿給了智得昌。那是困難時期,這筆錢幫助智得昌走向了成功。說起他們的友情,南宮燕就有說不完的話。但她們的二嫂很少和她們一起,厲秀蘭雖然出身幹部家庭,但她的母親是繼母。母愛的欠缺使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孤僻感。她勤勞、樸實、能幹,可就是不願意和人交往。喝酒、打牌永遠與她無緣,她從心裏厭惡這些事:男男女女在一起,時間長了能有什麼好事?她不但自己不善外交,她也很反對丁凡進入外交場合。隨著丁凡在官場上的升遷,有些場合上的事不可避免,她雖然無可奈何,但也變得更加神經質。
僅從這一點上,兩人的關係就很緊張。
聽到這些,夏露從心裏暗暗為她的丁哥叫苦。誰知道明天會怎樣呢?望著天上的星鬥,夏露的心裏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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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沒想別的,她就是想引起丁凡的注意,引起丁凡的好感。她到商場給丁凡挑了件羊毛衫,可用什麼名義送給他呢?雖然有點兒來往,可關係畢竟還是沒到這種程度啊!這樣拿去有些唐突,如果被拒絕了呢?夏露絞盡腦汁想了一想,有了!
她把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丁哥,我是夏露,小弟要辦一個臨時身份證,你能不能關照一下?”
“正常辦嘛。”丁凡回答。
“要簽字!公安局我又找不著北。”夏露有些撒嬌。
“你找下萬處,有什麼為難,就說我同意了。”看來,丁凡有事。他答複了夏露就掛上了電話。
三天後,夏露踏進了丁凡的辦公室。丁凡的辦公室已經供暖,一進門,溫馨的暖意就衝走了外麵的寒冷。今天也是天助夏露,很少斷人的丁局長辦公室,此刻,就丁凡自己在此。夏露輕輕敲響了裏屋的門,輕柔又有節奏,就和夏露的心情一樣。
“請進!”丁凡的聲音還是那麼有磁性。
房門開處,夏露像一團柔和的風,帶著微笑出現在丁凡的麵前。夏露要是再高5厘米,足以成為標準模特。丁凡的辦公室進進出出的以男人為主,很多都是人高馬大、聲音洪亮的偵察員。夏露的出現,不能不使緊張工作之餘的丁局長眼前一亮。他站起來,招呼夏露:“來來,請坐!”
丁凡寬大的寫字台的對麵放著幾把鋼管椅,看來,那是專門給來訪者準備的。夏露在丁凡的招呼聲中款款落座。
如果說夏露是一朵出水芙蓉,決不為過,她細長若柳葉般的眉毛,星光般閃爍的眸子,櫻桃般豔紅的嘴唇,銀珠般閃亮的牙齒無處不體現著東方女性的含蓄、柔順、自然的美感。
丁凡絕不是神仙,夏露的心思丁凡是隱約知道的,他不能不有所顧忌。但夏露的到來,還是使他有春風拂麵的感覺。
“丁哥!真得謝謝你。小弟的身份證辦完了,有效率。”夏露的星眸盯著丁凡,白晳的臉蛋現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夏小姐這麼客氣,這都是我們公安機關應辦的正常業務。其實,我們公安機關很多是服務職能。給公民提供合法證件,是我們必須要做的服務之一。”丁凡回答得公事公辦。
夏露放鬆地說道:“丁哥,無物可謝。小妹挑了件羊毛衫,不知是否合身?”她將帶著盒的羊毛衫放到了丁凡的寫字台上。
丁凡暗暗皺眉:“大可不必,咱們誰跟誰?”
但丁凡這話卻讓夏露覺得縮短了他們的距離:“就是!咱們誰跟誰,你還客氣?天這麼冷,小妹關心大哥還不是應該的。”
“既然是妹妹,就更不要這麼見外,這件衣服還是拿回去給你小弟穿吧!”丁凡明確地拒絕了禮物。
夏露何等聰明,見到丁凡的勉強的表情,明白今天應該到此而止了。
“那丁哥你忙,我就先告辭了……”夏露緊緊咬住牙,露出受挫的表情。
丁凡沒說話,點點頭。
夏露轉身走出了丁凡的辦公室。她穿了一雙高腰的皮靴,後跟敲在鋪滿地磚的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這有規則的聲音,敲得丁凡心裏有些發慌。別看他官場上屢戰屢捷,可在情場上他卻是首次遇到這種“刺刀見紅”的場麵。對於夏露的心意,他焉能不知?
麵對自己的婚姻,好像他早就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他心底深處藏著南宮燕,而南宮燕將他緊緊鎖定在朋友的範疇。她那不想越雷池的態度,強烈地刺激著他的自尊。
而夏露不停歇的適時、準確的進攻,無時不在崩潰他的防線。開始他也認為夏露是鴻業的花瓶,是智得昌的私有財產。可時間一長,他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丁凡沒有發現夏露有任何不良行為。她的心機和聰明一樣是可以被理解的,難道誰願意和一個傻瓜打交道嗎?
他腦子有些亂,因為人都渴望友情,何況是一個聰明善良的女人,一想起來就令人感到舒適。可這友情背後總有些許背離道德的意味,不能不令人感到可怕。他到臉盆裏抓起個毛巾,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浸濕毛巾搓了搓臉。冷水的作用,刺激著他的神經,頭腦似乎冷靜了一點兒。
做朋友?像南宮燕那樣做普通卻真誠的朋友!可一刹那,他就否定了。從夏露的眼神裏他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南宮燕是因為他們有童年的友誼,那種坦誠的童年就有的銘印可以使他們保持那種清純的情感。夏露是不一樣的,她的情感一定是脫韁的野馬,這野馬會跑向何處呢?
丁凡正陷入沉思中,刑警支隊長相平敲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丁局,棚戶區的殺人案,我們有了一點兒線索。死的人姓閔,是給新世紀幹活的一個包工頭。他們因工錢的事和鴻業鬧得有些僵,他死的前幾天,工地已經停工了。我們懷疑和這件事有關聯。”
“這事和齊局彙報了嗎?”丁凡問道。
“他讓我向你彙報。”相平回答。
“嗯。”丁凡沉吟了半天,他抬頭看相平正等著他,他正色說道:“查吧!就從這件事查起,不管牽涉到誰。人命關天,要落到實處,也要有證據地排除,不能似是而非,要有結論。”
“是!”相平回答著,離開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