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進林區(2 / 2)

我記得搬家那天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就啟程了。馬車上拉著必帶的一些生活用品,全家人在與親戚朋友灑淚而別的憂傷的氣氛中辭別了那個榆樹花盛開的地方,至今想起來就仿佛是昨天。從那時起有很多年沒回去了,故鄉的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記得村東麵是小東溝,再翻過一片田地,那裏是大東溝。大東溝的東坡是一道山嶺,據老人們講說那山當年長得很快,後來有個大戶人家在山的頭部開磚廠燒窯,山從那以後就不再長了。那山坡上滿是榆樹,溝底是一望無際的柳樹條,柳樹條下麵是旺盛的草。走在上麵還浸出水來,有的地方還在流水。大了以後才知道這是濕地。兒時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們的模樣都已經模糊了。兒時村東麵的那個遊泳捉魚池塘,還有和小朋友們探險的那片長滿了柳樹條的濕地,是否還一如往昔?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一直想去給爺爺奶奶掃墓,竟然成了一塊心病。那片黑土地讓我留戀,因為不僅在那裏印下我童年的足跡,更有我的根深殖在那裏,這些成為我永遠的鄉愁!

自從隨家搬遷到這片林海深處的小鎮,小鎮的北麵是一座很陡峭的大山,山上布滿石頭辣子,聳立在那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在村的東麵是一座附近百裏做高大的一座圓錐形的山,山上有一座林業局的防火瞭望台。一條小河從鎮中心流過,另有一條大河在鎮東麵流過。每當四月的桃花水下山時,那河水就會漫上河岸,山穀間白亮亮的一片。大約十餘日的夜晚人們都是在聆聽著桃花水的歌唱聲進入夢鄉。每當桃花水退去不久,滿山穀開始變綠,再過不久各種各樣的花兒就會比賽似地開放。特別是大興安嶺的野韭菜就生長在這些花叢中。再過不久,大人們帶著孩子來到山穀間采摘這原生態的野生韭菜。你會看到那綠色的山穀草原上牛車裝滿韭菜慢慢地行走在這些繡著花的綠色地毯上,車的後麵跟著又蹦又跳的唱著歌兒的采野韭菜的孩子們和大人,繪出了一幅林區山野牛車圖。各種顏色的鳥兒在這裏歌唱,河邊的護河柳更加嫩綠,呼河柳中的稠李子樹、麵果樹開著白色的小花,你還以為是霜染的呢!

搬到這個小鎮,後來在這裏經曆了許多事,目睹了林區開發時這片群山的沸騰和喧鬧,紅塵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那些消失了的原始森林留給我的傷感,成為了我回憶的一個個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