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儉學
大興安嶺的林海在秋風中被逐漸染成了金黃色,金色的林海到來了。每當這個季節,大興安嶺的天空愈加湛藍,一朵朵白雲悠然的在秋風中飄過,天氣更加涼爽。草地裏昆蟲的叫聲早已消失,天空中的雁陣驚寒,雁鳴聲聲遠去。
這一天由於學校的校辦工廠要做草繩子創收沒有草做原料,於是學校就組織學生們參加生產勞動。一大早學校初中部的學生都帶把鐮刀來學校報到,在校領導出發的號令聲中排成一隊步行到野外去割草。
大興安嶺地區的林間草原一片連著一片,都是開滿各種野花的花葉草,但是這種花葉草是不能做草繩子的,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專門尋找那種當地人叫做“小葉張”的與蘆葦長得很像的那種草,這種草長的即高有結實,他的莖葉在第二年的秋風中依然屹立著。老師示範性的割了一把“小葉張”草,然後告訴我們要割他們手裏拿著的那樣的草。之後,同學們就沿著鐵路見到這種草就割掉堆成一堆,學校的那兩牛車跟在後麵再把草來回學校工廠。
我們班裏有那麼幾個同學,在全學校裏都是淘氣非常有名的,就是前麵我在文中提到的往爐筒子裏塞木頭柈子的那幾個。因為他們的家庭出身都是在當地的有點名氣的旺族,就連我們上一屆的那些淘氣學生也得讓他們三分。這幾個人的特點是不愛學習專門帶著全班男生淘氣,誰若不服從他們的命令就在這個班級體製內日子就不好過,全校的男生都沒人敢招惹他們。這幾個家夥本來就是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平時在家裏都沒幹過什麼活兒。他們家裏的燒柴都是那些溜須拍馬打進步的人們給準備好的,家裏自留地更不用種什麼菜,有很多人給他們家裏送菜。今天天氣雖然涼爽,但是在野外的秋風很強勁,吹得人們都睜不開眼,在秋風的吹拂下,人們很快就又冷又餓,疲憊不堪。割一會草有的同學的手就被鋒利的草葉子拉出了血,有的手上紮上了刺。於是,那幾個淘氣的家夥就開始偷懶,後來索性把鐮刀也都交給女同學保管,然後就飛也似地往前不停的走,在老師的號令聲中漸漸遠去。我也隻能緊緊地跟在他們的後麵,否則以後就會不斷地受他們的欺負。大隊人馬很快被我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麵,回過頭望一望,遠遠的隻能看到人影一片,看不清哪個是老師哪個是學生。林區的草地裏的蛇很多,而且都是長著三角腦袋的毒蛇。為此,老師為了保證女學生的安全顧及不過來我們,我們就這樣逃跑了,很快就消失在老師的視線裏。看看確實已經擺脫老師了,那幾個淘氣的家夥就命令我們停下來坐在路基的鐵軌上休息。我們坐在冰涼鋥亮的鐵軌上,心裏很不踏實的不斷向鐵路兩端張望,時刻觀察是否有火車開過來,以免發生危險。有的人無聊的拿起路基上的石頭敲打著鐵軌消遣時間,有的在閑聊著並猜測老師已經被氣得怎樣等等,那幾個淘氣的家夥有說有笑。突然間有一個淘氣的提出一個現實問題,說我們走出這麼遠回去時怎麼辦,現在就已經有些走不動了。另一個出主意說下午有趟火車,我們幹脆走到前麵的那個小站,從那裏坐火車回去。又有一個淘氣的說,我們出來勞動衣服都換了,兜裏也沒帶錢怎麼買車票。又一個家夥說,聽說那些跑山采野果的人們為了不買票,都是坐在火車外麵的車門處的車梯子上回去的。於是最權威的那位淘氣的家夥就拍板說我們就這麼辦,到前一站坐火車車門回去。我們這一夥人就又向前麵的小站出發了。
我們沿著鐵路的路基往前走,腳踩著鐵路枕木,當時的鐵路枕木都是木頭的,兩根枕木之間的距離很小,一步邁一根枕木步伐太小,邁兩根枕木步伐還太大,為此兩隻腳在枕木上不斷的搗動,在鐵路上這樣走起來很累。但是除了鐵路都是濕地沒有其他路可走,經過一陣急行軍,我們影影綽綽的能看到小站了,那幾個淘氣的家夥興奮起來,我也覺得自己的腳底下也生出點力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