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他進入中國乒乓球隊,成為男隊主力。
在多特蒙德,容國團打得好艱苦哇!
在第三輪,與南斯拉夫全國冠軍沃·馬科維奇相遇,一番惡戰!
在第五輪,遇上日本實力強大的星野,又是一番苦戰;
在第六輪,擋住去路的是本屆一號種子選手、匈牙利的別爾切克。打成2∶2平之後,氣氛異常緊張。容國團好不容易勝了第五局;
在第七輪,與那位“白虎星”邁耳斯交手。邁耳斯此人連勝中國的徐寅生、楊瑞華,意氣正盛。邁耳斯是一位“拚命三郎”。他未被選入美國乒乓球,幹脆自費從費城來到多特蒙德,非要爭個高低不可。又是2∶2平手,在關鍵的第五局,容國團險渡難關。
終於進入第八輪——冠亞軍決賽。這一回的對手是名副其實的“老將”——曾九次獲得世界男單冠軍的匈牙利選手西多。
在威斯法倫體育館裏,八千多名觀眾注視著這場最後的決鬥。清秀的穿紅色球衣的容國團和年已36歲、體重一百多公斤的西多,分立於墨綠色的球台的兩側。
第一局,容國團失手。人們預測西多將第十次成為世界男單冠軍。
然而,容國團扳回一局,打成平手。
緊接著,容國團又勝一局。
進入第四局時,容國團越打越順,以21∶14勝了西多。
那是1959年4月5日夜——中國乒乓球運動史上的裏程碑。容國團打破了中國乒乓球隊“零”的紀錄,為中國第一次奪得了世界冠軍的稱號。
翌日,作為特大喜訊,容國團榮獲世界冠軍的消息傳遍中國城鄉。
乒乓成了全國矚目的“衛星”
世界乒乓大戰酣,頻傳選手破重關。
遙遙多特蒙德夜,祖國親人盡未眠。
拂曉一聲報捷音,滿城喜賀語紛紛。
衝天幹勁今結果,力縛蒼龍再進軍。
署名包逢愉的這首即興式的《聞容國團榮獲世界冠軍》,寫出了當時的氣氛。
對於新中國而言,確實“滿城喜賀語紛紛”。新中國雖然“十歲”了,在體育方麵卻是一個弱國、小國。
十年來破世界紀錄的體育運動員屈指可數:舉重運動員陳鏡開、黃強輝、趙慶奎;蛙泳運動員戚烈雲、穆祥雄;女子跳高運動員鄭鳳榮;女子跳傘運動員崔秀英、耿桂芳、郝建華。如此而已。
其中有些成績是在中國國內比賽中取得的,還得不到國際上的承認。
然而,容國團所獲得的殊榮,卻是舉世公認的。
中國體育界轟動了,全中國轟動了,億萬人民沉醉於興奮之中。
中國正處於“大躍進”的熱潮之中。正熱心於“十五年趕上或超過英國”的中國,把容國團的勝利順理成章宣傳為中國體育界放出的“大衛星”。
1959年第8期《新體育》雜誌的評論員,用“一聲響亮的春雷”來比喻乒乓“大衛星”:“最近,容國團和我國其他乒乓球選手的勝利,像一聲響亮的春雷,引起了全國廣大人民的喜悅、興奮和祝賀。容國團在這次第25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中,奪得了和團體賽同樣引人注目的男子單打比賽的世界冠軍,為祖國爭得了光輝的榮譽,打開了我國乒乓球運動員和其他運動在世界錦標賽中獲得世界冠軍的大門……他的成就,和舉重、遊泳、跳傘等項運動員的成就一樣,再一次標誌著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大躍進中的體育運動的飛速發展。”
小小銀球,成了舉國矚目的“衛星”。如同頭胎得了個大胖小子格外寵愛一般,容國團首獲世界冠軍,成了中國人民心中的英雄。
全國各地邀請他舉行表演賽——在沒有電視的年代,人們多麼期望一睹英雄的豐采!
當容國團來到上海,定於盧灣區體育館舉行表演賽,消息傳出,體育館前那條陝西南路上,成了行軍床和藤椅的“博覽會”——上海人通宵在那裏排隊,為了買到一張入場券!
就連中央首長們,也想看看世界冠軍的表演賽。中國乒乓球隊接到了北京中南海的邀請。
表演賽在中南海小飯廳裏舉行。中國乒乓球隊的小夥子和姑娘們過分的興奮,早來到那裏作準備工作。
咦,一個麵孔熟悉的長者,正在小飯廳裏吃飯呢。麵前是一碗西紅柿菠菜湯,一盤炒雞蛋。他,不正是朱德總司令嗎?
入夜,劉少奇來了,周恩來來了,董必武來了,賀龍來了。
表演賽開始了。
坐在劉少奇一側的中年婦女,常常一邊看,一邊高聲談笑。她是誰?一打聽,原來是劉少奇夫人王光美。那時人們還不大認得她。
深夜,一個身材魁岸的人踱了進來。馬上有人給他讓坐,於是,大家的目光暫時離開了乒乓桌,投向了他。
哦,毛澤東!
毛澤東的出現,使表演賽推向高潮。
毛澤東和世界冠軍以及乒乓名將們的合影,登載在《人民日報》上。在那年月,這無疑是最崇高的榮譽。
小小的乒乓球,在中國受到了特別的寵愛。“乒乓熱潮”席卷中國城鄉。
打乒乓隻需要兩塊板子一張球桌,簡單易行,很快在中國普及。
許許多多中學、小學裏,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第26屆世乒賽已決定在中國北京召開。這是中國頭一回舉行如此規模盛大的國際性體育比賽。中國人已經下決心在第26屆世乒賽上大顯身手。
中國大規模地選拔乒乓球運動員。上萬人參加了選拔。這樣,中國乒乓球隊仿佛成了金字塔的塔尖,底下有著寬大、雄厚的基礎。
奪得曆史性的勝利
那塊地方,
春意正濃。
一個個白球兒,
在墨綠色的桌子上飛行,
好象一隻隻鴿子。
跳躍在晴空,
又好像一隻隻帆船,
在這海麵上逐浪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