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聽後並沒有動作,康怒聲喝道:“共,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擊殺了逆賊蒯聵。”侍衛皆已拔劍相向,而衛國的士兵見狀也趕了過來,也拔劍相向。形勢顯得異常的緊張。我放聲大笑,走上前去,拍著康的肩膀,眾人皆詫異地看著我,隨之我對康說道;“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們就這麼見麵啦。”康不好得罪晉國使臣,於是笑著對我說道:“既然智大夫有言,爾等暫且退下,逆賊蒯聵之事我自會稟明君上。”見康對此事處理的遊刃有餘,本想占有主動的韓不信不禁對康也有點刮目相看,不想小小的衛國鄉野也出此人才。
在野住了一個晚上之後,我們又啟程前往衛都濮陽。濮陽城裏,衛公宮內,衛出公與南子相對而坐,南子已經收到了野守康的書信,業已知道了蒯聵的動向,南子不動聲色地加強了濮陽城內的防衛,將領兵的將領都換上了自己的親信。衛出公看著自己名義上的祖母說道:“他要來了。”曾經的父親在麵前這個女人的威嚴下生生地變成了他,出公心中無限地悲涼,但他臉上不顯,小小地年紀他已經經曆了太多。南子看著麵龐與仇敵蒯聵相似的出公緩緩地說道:“來就來了,翻不了天的,你現在是衛國的君上,在衛國沒人能撼動你的君位。”衛出公點了點頭,意興闌珊,這個君上當得異常的窩囊,還不如田舍一農夫自由,但是現在想當農夫也不可能了。父子卻成了爭位的仇敵,仇敵卻成了自己登位的助力,而自己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父子反目,成了仇敵手中的傀儡,都是拜麵前這把君位所賜,而自己卻還要微笑麵對。南子看著麵前的君上,感情複雜,其實她很不希望對麵的仇敵之子坐上君位,可是現實不得不逼迫著她選擇了麵前的他。各懷心思的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大殿裏出其的安靜。
出了野,韓不信就對蒯聵說道;“衛公子你應該趕快回晉國去,現在衛國已經知道,必然有所準備,你的事必然不會成功。”蒯聵此時倒顯現出了自我的風範,他淡然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們是要成就非凡之事的,理所當然要承擔風險,還望韓大夫助我。”
韓不信看著目光堅定的蒯聵,心中了然,出京時趙大夫的囑咐湧上心頭,他點了點頭後說道:“既然公子已然有了決斷,我也願意助上一臂之力,隻是公子之事已泄,不如公子明麵上回晉國以迷惑衛國君臣,暗中潛回如何?”蒯聵聽了點了點頭,於是蒯聵在韓不信親衛的護送下返回晉國,衛國君臣攝於晉國的威勢也不敢沿途加害蒯聵一行,隻是遠遠地跟著,隻到蒯聵離開衛國進入晉國。
幾日後,衛國都城濮陽城外。衛國原都在朝歌,也就是原來商朝都城所在,三監之亂後,衛國的先君被分封到這裏,作為監視商朝遺民,拱衛京師的最為重要的諸侯國之一。至衛康叔受封以來,曆代衛君多有建樹,到了宗周因為申侯勾結戎狄攻破鎬京而衰敗,衛武公更是和晉、秦等國一同出兵護送平王東遷洛邑,功勳卓著,衛國也因此從侯國受封公國。但是之後戎狄入侵衛國,攻破衛都朝歌,衛國在齊國等諸侯的幫助下遷都濮陽,但自此實力大衰,淪為二流諸侯,威風不在。衛國雖然衰弱了,但是作為周室姬氏同姓地位還算顯赫。濮陽城外,韓不信身旁赫然矗立著一位精壯男子,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頭,但眼中閃動的光芒,毫不掩飾地顯示了他心中的激動和磅礴的野心。但是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多年的流亡生活使他明白過於流露自我的感情隻會使得自己不利。
韓不信望著衛都濮陽,心情複雜。八年的戰爭緣何不是起自衛國的伍佰民戶之爭,世事變遷,原先的晉國六卿現在也隻剩下了四卿,原先跟隨先君文公建立霸業的各個家族,現在又剩下了幾家。望著衛都,我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複。首次出國出使,第一個來到的便是衛國。周初平定三監之亂,周公旦便分封自己的弟弟康叔於衛國,監管商民。衛國乃是周初分封的主要諸侯國之一,實力強勁,幽王失國被殺,衛武公又與晉、秦等國一道出兵勤王,建立功勳。但誰又能想到,昔日的強國在這大爭之世之下卻日漸衰落。夕陽西照,晚霞一片,不正好印證了今日衛國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