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裝束在當今這個社會是不多見地,讓人覺得有些另類。劉操的家庭背景有些特殊,隻有羽隊長是了解地。在剛剛過去的那個瘋狂年代,他們是屬於牛鬼蛇神的家庭,因為劉操的父親是道士,在農村裏驅邪捉鬼,算命發喪,是封建迷信的餘孽,自然是打擊的重點對象,給家庭和家族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劉操當兵後,由於家庭成分的原因,為人非常的低調,常常有自卑的感覺,在大家麵前抬不起頭,獨自一人不合群。甚至連報平安的家信都不寫,抱怨父親,抱怨家庭。羽隊長了解到他的情況後,就對他說:“一個人什麼都可以選擇,就是家庭不能選擇。道教是中華民族的道教,傳承了上千年,自有傳承的道理。你的父親沒有錯,錯的是那個時代。聖人說:父母無過。作為兒女,怎麼能抱怨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的父母呢?尤其一個男人,連自己父母的養育之恩都不能報答,還能談的上報效國家嗎?”
“軍隊是一所大學校,每一個軍人都來自不同的地域,不同階層,有著不同的生活習俗和習慣,都在這裏得到了改造和提高。你如果固步自封,不求思變,就會被不斷進步的社會和快速發展的時代所淘汰。你的心中如果沒有愛隻有抱怨,你的一生將是痛苦地,比你更痛苦的還有你的父母,你願意這樣嗎?……”
人的覺悟和觀念的轉變,就像捅破一張紙一樣簡單。當兵的歲月,正是轉變觀念和重新建立世界觀的歲月。經過羽隊長的開導,劉操就像迷失了方向,突然間找到了正確的道路,轉變自然是頃刻之間。
劉操的父親看著淚眼朦朧夢茹說:“我不認識你,但我知道你。我娃子每次來信都說到你和羽隊長的事,他高興就像自己找到了媳婦一樣。我娃是個有情有意的人,他說,羽隊長即是他的老鄉,也是他的師傅,更是他的啟蒙老師,他說一輩子都要聽羽隊長的話。夢醫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是牛鬼蛇神,是四類分子啊。想想我在過去的十幾年中,是怎樣一種生活?十幾年了,我的家和我的家族因為我的拖累,沒有一個人能為政府做事,國家做事。劉操是我的小兒子,是十幾年來我們劉家唯一一個能為國家做事的娃,我們光榮啊!”
“我娃在家裏的時候,連上學的資格都沒有,他對我的恨嘴上不說,卻埋在心裏。到了部隊上大半年了,連一封信都不給我寄,這也怪不得他呀。後來來信了,把我們全家、全家族的人高興的就像過年一樣。他在信中說,過去不懂事怨恨父親,是兒子的不孝,他有今天的轉變,是羽隊長開導的結果。他在信中說,隊長找了個對象是個軍醫,既漂亮又賢惠。等你們結婚的時候,還要我去為你們祝福哩。可現在,我的娃卻不在了,啊……嗨嗨……啊……”
劉操的父親情緒失控,老淚縱橫。失去了愛子,普天下的父母,那個不傷心欲絕。夢茹和二班長也陪著眼淚汪汪的哭,劉操的父親哭了幾聲後說:“政府把娃的烈士證書送到家的時候,娃他媽就哭死了過去,全家族的人都哭嚎不止啊。政府說要為娃在邊關舉行葬禮,我們做父母的怎麼也得把娃再送一程。邊關遙遠,邊關寒冷,不能讓娃孤零零的沒人疼沒人管。可到邊關的路山高水遠有幾千裏,我們貧窮的連路費都沒有,賣掉了過年的豬,賣掉了下蛋的雞,還是湊不夠,最後全家族人都買了口糧才湊足了路費。”
“娃給國家才做了兩年事就折了,他還不到二十歲啊,正是能給國家出力的時候,怎麼就折了呢?我一輩子給人算命,怎麼就沒有算到我娃會折在高原呢?夢醫生,我娃的身體沒什麼病疾吧?”夢茹抽泣的說道:“大爺,劉操的身體什麼病疾都沒有。這次他們執行任務前,我都給他們做過體檢,個個都是棒小夥,有病疾是不能去執行任務地。”劉操的父親有許多的問題想問,可他知道是不能問地。這裏是邊關,是軍事要塞,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能問部隊上的事情,這一點他是心知肚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