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兒子是汽車兵,可他不知道兒子開上汽車去幹什麼?兒子在信中也不會告訴家裏他去執行什麼任務,這是一個軍人起碼的常識。不能多問的劉操的父親,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小心翼翼的問道:“閨女,能問一問娃的隊長在哪裏?他身體好嗎?我能不能見一見他?我能認識他。”女人一聽,吃驚的一個趔趄,就急忙的問道:“大爺,你怎麼會認識隊長?”劉操的父親自豪的說道:“我家裏有隊長的照片,是一個英俊的後生,和我娃的照片放在一起,我天天都看好幾會,怎麼能不認識?”“哦……”夢茹知道原來如此,就說道:“大爺,隊長和他的車隊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他就會來看你地。”“啊……”劉操的父親吃驚的說:“還沒有回來?出去多少天了還沒有回來?路遠嗎?”“嗯。”夢茹悲悲切切的說道:“他們出去快兩個月了,應該早就回來得,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軍區的首長和各部隊的代表都到這裏了,就等他們一到,就給犧牲了的烈士開追悼會。隊長也受傷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回來……”夢茹說到這裏,掩麵嚶嚶的哭開了。
劉操的父親一聽隊長受傷了,吃驚不小,看到夢茹哭的那麼傷心,反而勸慰道:“閨女別哭,我給你算算隊長的命運就知道了。我算自己人不準,算別人還是蠻準地。你知道不知道隊長的生辰八字?”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劉操的父親,為了安慰夢茹,竟然在軍隊中重操舊業,搞起了封建迷信。
抽泣的夢茹也是有病亂投醫,不假思索的就把羽隊長的生辰八字說了。劉操的父親裝模作樣的閉起雙眼,端起右手掌心向上,大拇指在四個手指的骨節之間來回的繞圈,嘴裏還念念有詞,說著隻有他自己明白的話,別人連一句都聽不懂。
招待所裏寂靜無聲,寂靜到隻有每個人的心跳。在大家靜靜的等待中,劉操的父親突然的睜開雙眼,滿臉神秘說道:“閨女,你長著個旺夫相,眉長眼大,鼻直口小,膚白耳闊,是大富大貴之人。隻要你心中時刻呼喚著他,他就會活著回來地。他現在生命垂危,可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都奈何不了他。他有煞氣,是羅漢轉世,命硬,一定會躲過這場劫難地。將來你相夫教子,隊長就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就會有你們的一段好姻緣啊。”大家一聽這話,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可都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尤其夢茹,掛滿淚水的臉上,有了一點久違的笑意。
夢茹是醫生,她豈能不知道其中的玄機?隻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已;一看局麵有些轉變,她就不失時機的嬌嗔的說道:“大爺,還有二位叔叔,我知道你們失去親人的悲痛是痛徹心扉地,你們萬裏迢迢的來到邊關,一路上有多麼的辛苦?可你們不吃不喝,讓我們怎麼是好?就是你們失去的親人知道了也會心疼地呀。你們的親人是我們親如兄弟的戰友,我們也就是你們的兒女,死者不能複生,活著的還要活著,活著就得吃飯呀!你們不吃飯,會讓我們犧牲的戰友不安心,活著的我們也不安心啊!多少吃一點吧,等車隊回來,羽隊長要是知道我們對你們照顧不好,他就會發脾氣地,我們也不好給他交代啊。”夢茹一邊說一邊哭,把三位家屬感動的不吃也說不過去了。
還是劉操的父親抑製力好,他看著聲淚俱下的夢茹,就有些於心不忍,抬起袖子擦幹雙眼的淚水,拿起饅頭就大口的吃起來了,其餘的兩位也不好意思的跟著慢慢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