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開動車,大義凜然的就開進了這片汪洋一樣的泥潭,汽車前輪一進去就多一半不見了,後車輪進去,同樣也埋在了泥水裏。泥漿就像漿糊一樣粘稠,汽車的輪子隻能推動輪子前麵的泥漿,其別的泥漿紋絲不動。
黑子的汽車隻往前開進了幾十米,發動機的響聲就被這深深的泥潭給淹沒了,吭哧吭哧了幾聲後,就悄無聲氣的停在泥漿裏,再也不能動彈了。黑子又發動了幾次發動機,還是發動不起來。羽隊長看了後,隻是把手又輕輕的往後一招,軍人們毫不猶豫的跳進沒膝深的泥漿裏,大幅度的擺動著身體,極快的把黑子的車拖了出來。
汽車被拖出後,檢查不能起動的發動機的原因,經檢查,隻是發動機的排氣管被泥漿堵死了,掏去泥,發動機又正常起動了。黑子來到羽隊長的跟前,無奈的說:“這泥沼澤好像比來的時候深了些,汽車的排氣管太低,被泥漿堵住,把發動機給憋死了。泥水太深,汽車無法通過,咋辦呢?”羽隊長渾身就像打擺子一樣的顫抖著,聽完黑子的彙報後,他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泥漿的深度超過了汽車的極限,如果沒有能讓汽車克服極限的辦法,難道這泥沼澤就成了不可逾越的天河不成?遼闊的泥沼澤不隻是隻有一個地方可以通過,隨處都可以打開通道。
泥沼澤上麵有一層硬殼,就像雞蛋皮一樣堅硬,是不好突破地。如果選擇其別的地方通過,那一層硬殼就成了最大的障礙。過來的時候是滿負荷的重車,汽車輪胎與地麵的附著力在重量壓力下,摧毀那一層硬殼不在話下。現在是空車,沒有了負重的汽車輪胎,輕飄飄的附著力減少,再加上泥漿的潤滑,就更沒有附著力了。要想摧毀那層硬殼,談何容易。
泥沼澤上麵清晰的有一條筆直的痕跡,雖然也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殼,畢竟沒有其別的地方堅硬。泥沼澤下麵是凍土帶,經過來時汽車的碾壓,現在可能是融化了不少。所以,泥漿的深度有所加深,給汽車通過增加了難度。經過分析,明白了汽車不能通過的原因,就會有對應的手段。羽隊長看著黑子小聲的說道:“把排氣管拆掉,打開引警蓋子,掛上防滑鏈,抓緊時間走,爭取今天要通過這裏,趕天黑要走出泥沼澤,總不能在泥水裏宿營吧?”黑子一聽就是一個趔趄,他不可思議的問道:“沒有了排氣管,就沒有了消音器,汽車就變成了拖拉機,聲音都能把人震死。”羽隊長知道黑子的擔心,就有氣無力的說道:“震死總比呆在這裏等死要好些吧?嘴裏不要說喪氣話,臉上不要有沮喪的表情,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大家的決心,明白嗎?”“知道了。”黑子轉身就離去了。
所有的車都拆去了排氣管和消音器,也掛好了防滑鏈,車一發動,那聲音就像拖拉機一樣,震耳欲聾。把油門輕輕的一踏,那響聲把大地都震得在發抖,黑子又一次衝進了泥潭。沒有了消音器的汽車,怪叫著,勢不可擋的像一片葉子,飄在泥水上,快速的往前挺進了。
後麵的車,一輛接著一輛的跟在黑子的車後麵,都飄在了泥水裏,遠遠的望去,偌大的泥沼澤中,這支車隊就像一隊螞蟻一樣渺小,卻有著螞蟻一樣的團隊精神,勢不可擋的在泥漿裏耕耘著。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被烤熱的大地熱浪翻滾。汽車前進時迎麵吹來的風,也是熱騰騰地,再加上汽車的發動機,就像火爐子一樣,讓這些年輕的軍人吃盡了苦頭,一個個就像在洗桑拿。
二一八車隊還在沼澤裏掙紮,離走出泥沼已不遠了,能看到泥沼澤的坡頂了,隻是這不陡的坡,把整個車隊都攔在泥水裏。這泥水下麵是永凍層,隻要坡度超過汽車輪子的附著力,車輪隻在凍土層上打滑,不往前走,汽車就猶如行走在冰麵上,阻力過大,就隻能在原地打滑。
不過有了來時打地錨的經驗,不能前進的車隊,把錨杆用噴燈燒紅,幾十米一個的間距,一根連一根的釘到了坡頂,汽車在鋼絲繩的牽引下,一段一段的往前走著,隻是速度慢了許多,但總比停下來要有希望的多。
說起這往凍土層中打地錨,可不件容易的事;沒膝深的泥漿中,刺骨的寒冷,隻要腿腳在泥漿中站上不到一分鍾,就凍得你雙腳失去知覺。為了不使腳直接站在冰上挨凍,士兵們就穿著鞋往泥漿裏跳。
插到泥漿裏的雙腿,你的來回的走,可那膠泥黏的舍不得你離去,緊緊的粘著你的褲子鞋子,你隻有使上勁往出拔腿。可那鞋子就受不了過分的用力,腿腳拔出來了,鞋子卻留在了凍土層上。
你來不及返身的時候,泥漿早已恢複如初,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去用手在原地找鞋,鞋就像空氣一樣的消失了,根本就不見鞋的影子了。好幾個士兵光著腳在冰冷的泥水中行走,羽隊長心痛的看不過眼去,就讓不能參加勞動的病號,把鞋子脫下來讓他們穿上;等到把全部的車輛都弄到坡頂的時候,不少士兵的鞋就永遠的留在了那不堪回首的沼澤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