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文學兩麵不褪色的旗幟:中篇小說;報告文學。新時期文學的三支中堅力量:“老五七”(“右派”)作家;新時期湧現的一代青年作家;女作家群。
“天安門詩歌運動”,是新時期文學的先聲;短篇小說和話劇,是新時期文學的前導;中篇小說和報告文學,後來追上,持續發展,在文學的各種樣式中,處於領先地位。而且,這種趨勢看不到有任何衰竭的跡象。這是一個時代現象,是一代人的文化結構和審美心理改變的有力佐證。
“老五七”(“右派”)作家,是一個曆史概念,是以他們慘痛的命運為代價換來的,同時,也是以示區別文化大革命中的“新五七”戰士(即下放“五七”幹校的人的稱謂)。五十年代中期,他們大多是文學青年,以揭露時弊而享有聲名。經過二十年的流離和被擱置,這幾年,他們再一次崛起,並以自己的優秀之作重新在文壇上確立了無可爭辯的曆史地位。實踐表明,他們至今仍有著強勁的生存競爭能力,他們中的一些優秀分子,在文學界還葆有領先地位。中國作家協會第四次會員代表大會的召開,與全國第三次文代會一樣在新時期的文學中具有開創性的曆史意義。為他們之中誕生大作家、大手筆,提供了極其良好的外部自由。
新時期湧現的一代青年作家,以“老三屆”(六七、六八、六九屆初、高中畢業生)及現在二十歲左右的文學青年為主力軍,充分顯示出了自己的創作才能、創作個性和創作力量,以及可以預見的發展前途。但是,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他們隻有不斷突破自己的局限,奮勇自省,勤勉開拓,才能寫出輝煌的曆史篇章。
女性作家的湧現不僅是一個中國現象,也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新時期我國女作家群的崛起和形成,有其曆史的必然性及其存在的合理性。她們的作品和她們的名字,不僅為中國文壇增添了光彩,而且引起世界文壇的注目。
在國內,“序列小說”有興起的趨勢。“序列評論”,似未曾見。我願作這方麵的嚐試。我的第一個“序列”家族,夢幻般擬建立在女性作家群落之上。總題為《女性作家縱橫論》,含有:《女性小說家論》、《女性報告文學作家論》、《女性爭議作家論》、《女性評論家論》、《夫婦作家論》。
一條曆史線索的追尋
理智的審視有時會是苦澀的。但為了評判的公允,又必須實行理智的審視。當我們將目光投向曆史長河,理性地縱觀女性作家的發展道路,一幅慘淡的畫幅便冷酷地橫在麵前:幾近兩千年的封建社會,隻出了兩位堪以載入文學史的名女作家,而她們的生平時期,其間幾乎整整相距千年!如果不是遭受社會離亂之苦,或淪落異域,或跌進底層,漫漫長夜,這兩顆明星還升不起來。回首往昔,禁不住要為之哭泣,為之哀號!嗬,我曆盡滄桑的中華女兒!我飽經磨難的中華女性文學!
然而,這兩顆明星畢竟令中華婦女驕傲,令中華民族禮讚。她們是:漢魏時期的蔡琰(蔡文姬):南宋時期的李清照。蔡琰留存給後人的詩僅三首,而作為奠定她文學重要地位的《胡笳十八拍》,則是我國文學史上最輝煌瑰麗的作品之一。李清照,是中國文學史上無可爭議的一大詞家,是“婉約”派的創立者,也是中國古典文學史上對後來文壇有深遠影響的一位作家。後人輯錄的《漱玉詞》,收有她的詞五十餘首,多為珠玉。這裏,還必須提到中國封建社會崩潰前夕的一位女作家——秋瑾。她的生平時期,距李清照,又幾乎整整千年!秋瑾不同於蔡琰、李清照之處在於:她已兼備近代中國資產階級革命啟蒙時期一代民主戰士的基本特征:革命與文學同時作為反叛封建統治階級的雙重武器。她的詩詞,帶有濃重的政治色彩。至於朱淑真、花蕊夫人、薛濤、陳瑞生等,她們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和影響則要微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