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一技傍身是必要的。同那些來自大城市的室友相比,他這個來自安徽的鄉巴佬並無過人之處。他五音不全,既看不懂音符樂譜,也買不起樂器,更交不起報名費,自然他就與那些搞樂隊的人無緣了。他也無法去學生會出人頭地,因為他厭惡政治。他唯一能嶄露頭角的地方也隻有足球場了。雖然他有些近視,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球技比他們略勝一籌。他還為人仗義,有一說一,他很快便明白自己並非一無是處。他的精湛球技的確吸引了女生的注意,不過很快她們也就對他失去了興趣,也是過了很久他才明白其中的緣故。他在球場上找到了一些樂趣,比如友誼。這種友誼他在書本裏見過,在生活裏卻見的不多,因而有了值得深交的朋友自然很開心。他希望自己能跟他們打成一片,這樣就算將來沒有一番事業也不用為生活發愁,說到底這個社會就是靠人情關係運轉的。他應該好好利用。

該來的總會要來,問題是你能否抓住機會。就算是圖書館這樣莊重的地方也有美女出沒。他不得不從書本上挪開視線投向那個突然出現的獵物。他對她完全沒有印象,因而可以肯定她走錯了地方。不過一個女孩喜歡看書總是很不錯的。她神氣活現的把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全給吸引走了,他好不易才沒有像他人一樣目不轉睛,盡管他也足足看了她三秒。可惜她當時正在仔細填寫借讀卡,否則她一抬頭看見他這副色迷迷的尊容一定會大倒胃口。她轉過身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拿著書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她拿走的是一本愛情小說。雖然他小心翼翼隻往借書信息卡上瞥一眼,但管理員還是不留情麵的告訴他不要自作多情白費心機。聽他說話這麼直白,要是以前,家明或許會大發雷霆,他在看過《人性的弱點》就不再那樣了。他希望在她那裏一開始就留下好印象。於是他便佯裝頗為不屑的告訴對方他隻是想知道一份標準的借書卡怎麼寫。

為了證明她叫簡潔,他特意去花店買了束花連同賀卡寄過去,看到她困惑不解的對著花皺眉頭他心裏像澆了糖水。她就叫簡潔。她不擅穿衣打扮但精於從氣質上提升自己,就算把她丟到模特隊伍裏她仍能脫穎而出。她從小就認定了自己將來要走文化路線。她用複雜的化學公式填充大腦,按她的話講她打算畢業以後去做老師。聽她這麼講他氣的蛋疼,因為她去做老師準便宜了那幫色兮兮的學生。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很有環保觀念,她是一個環保社團的發起人,那些她看不上眼的男人大概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因為他們亂扔垃圾而被她打進冷宮。她吃飯的動作可一點不淑女,但以她的姿色去參加選美是綽綽有餘的。這些足以撩撥起他的欲望,自那次見麵以來他發現自己在一天之中有十三次想起她,每次從五秒鍾到三十秒不等,再這樣下他遲早會染上相思病。那可不是一種容易根治的毛病。那天他去超市買洗漱用品時遠遠看見了她,機會來的如此突然嚇的他立刻躲了起來,因為他還做好準備。為了怕她看見自己他還故意拿起東西遮住臉。他還沒有想好怎樣自我介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他為自己的膽怯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