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斌繼續問範榮,“你弟弟到你家裏來時,可帶了什麼沒有?”
見範榮閉嘴不吭聲,坐在馮斌身旁的王得勤追問了一句:“你弟弟到你家裏時,隨身攜帶了什麼東西沒有?比如一口箱子,一幅畫什麼的?”
範榮一愣,低下頭想了想,然後搖頭說:“他來我家時,我記得那會兒正在吃晚飯,天已經要黑了,他好像是空著手來到我家的。我還記得他的臉黑黑的,手也髒兮兮的,就象叫花子一樣,全身上下邋遢極了。他進屋後,端起我麵前的一碗稀粥就喝了起來,我和他姐夫叫他趕緊去洗一個澡,再來吃飯……他到我家後,幾乎就足不出戶,昨天上午是第一次離開村子進城裏去,沒想到,這一去,就出了天大的事兒!”說著,又低頭哭泣起來。
馮斌眉頭一皺,看了身旁的王得勤一眼,心想道,你先說出箱子、畫來,她一定會認為那是我們正在查找的重要之物,即使她看見了,也不敢輕易說出來,免得惹上更大的麻煩。你這麼一問,不是幫倒忙嗎?
見範榮捧臉哭泣,馮斌也不多問,便對站在她身旁的警察說:“先帶她下去!”
直到範榮走出訊問室後,馮斌才對李柄權說:“李所長,可讓人把周強帶來!”
李柄權起身走到訊問室外麵,對站在外麵的警察吩咐了幾句,依然走回室內坐下,問:“馮警官,這範輝既然是土匪出身,又逃到他姐姐家裏躲藏不出,昨天一出門就被殺,會不會是別的土匪認出他來,然後殺人滅口?”
馮斌微微一笑:“死者臉上沒有驚恐之色,應該沒有看見讓他擔憂害怕的人。他褲上的荷包裏裝著一盒香煙、一盒火柴,香煙隻少了兩三根,應該是進城後買的,看來他是以一種很輕鬆的心態進的城。說明他是在回他姐姐家裏的路上被害的,而不是在進城的路上被殺的。他進城去幹什麼?僅僅是為了買煙?為何進了城後就招來殺身之禍?他身上還有幾個銅板,凶手也不像是為了搶劫財物而殺人的。凶手作了案後,還把他的屍體拖到竹林深處藏了起來,應該是有備而來的。”
正說著,一個身材頗為壯實的大漢被帶了進來,李柄權指示他坐下。
馮斌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穿著一件有些肮髒的深藍色衣服,袖口已經抽了線頭,鞋上還沾著田裏的泥土,估計被帶到這裏來之前還在田地裏幹活,看上去就是一個平常普通的老實巴交的農民。
馮斌厲聲說:“周強,你老婆都已經交代了,你的小舅子當過土匪,正在被警方緝拿,你犯了包庇罪,知道這裏麵的厲害不?”
說到這裏,馮斌故意停頓下來,見周強低著頭,看上去鎮靜自若的樣子,額頭上卻開始滲出點點汗珠。
又過了片刻,馮斌突然拍桌大聲喝問:“周強,那口箱子,還有那幅畫,你幫範輝藏到哪裏去了?再不老實交代出來,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