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懦懦地說完，又抬頭瞥了馮斌一眼，見他手拿香煙，表情嚴肅，依然用劍一般的目光直視自己。周強心裏打了一個寒噤，趕緊又將頭低下，繼續交代說：“今天上午，你們的人到我們家裏來查問時，我和他姐都很害怕，還以為範輝被你們抓住了，後來才知道他被殺死在竹林裏。因為他畢竟是在老家當過土匪的，所以我和他姐都不敢當著警察的麵認他。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不敢有半點隱瞞！”
馮斌一邊吸煙一邊默默地想，過了半晌，轉頭對李柄權說道：“李所長，先把他兩口子放了！”
李柄權愣了一下，但又不好多說什麼，如果出了事，自有馮警官承擔，於是對站在周強身邊的警察說：“帶他出去，讓他和他的老婆離開派出所！”
周強驚喜萬分，慌忙站起身來，躬身點頭道：“多謝長官！多謝長官！”忙跟著旁邊的警察走出訊問室。
馮斌把手中的煙熄滅，又把審訊記錄拿來看了一遍，依然遞給張棟梁，然後站起身說：“李所長，多謝配合！我們現在先回去了！”說著，招呼著張棟梁和王得勤等四名警員走出門去。
李柄權也趨步跟了出來，不無討好地問：“馮警官，要不要我派人去舊貨店、古玩字畫店、當鋪等各大店鋪幫著追問那幅畫的下落？
馮斌當即婉言推辭，“李所長的好意我領了，這事不能大張旗鼓，隻能悄悄去查。另外，在案情沒有進展前，也請暫時不要將剛才審問的情況報告給局長知道。”
李柄權笑著回答說：“這個，請馮警官放心，兄弟我絕不會越權上報的。”
馮斌笑了笑，與李柄權握手後，便帶著局裏的四名警員告辭而去。
離開城南派出所後，馮斌對張棟梁、王得勤等人叮囑一番，各自回到家裏脫下警服，換了一身便衣，悄悄往縣城裏各大古玩字畫店、當鋪等地暗中查尋那幅山水古畫的下落。
馮斌擔心人手不夠，又安排了李酉金、許輝兩個警員幫著暗中查訪，不在話下。
……
卻說蔡文瑛在昨天晚上，女扮男裝，趁著月夜來到白崖村周銓的四叔公的住宅，將門敲開。
周銓見文瑛冒著走夜路的危險，隻身一人來找自己，激動不已，忙把她拉進門來，心裏雖然有千言萬語，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周銓關上宅子大門後，拉著文瑛的手，來到後院自己住的一間小屋。
屋子裏十分簡陋，隻有一張椅子，椅子的一條椅腿有些跛，文瑛隻好走到床沿邊坐下，看著相貌堂堂的周銓，不敢想象他會經受不起挫折，明天就會離自己而去。
周銓今年二十歲，比蔡文瑛大兩歲，是外地人，老家在永新縣臨江鎮，父母早亡。周銓一年前從武當山學武歸來後，便來投奔四叔公周昌，希望在武轅縣城裏謀一份生計。
一次，周銓進縣城找工作，經過一條小巷子時，看見四個流氓正圍著兩個姑娘要調戲，周銓怒不可遏，走上前，一頓拳腳，將那四個流氓打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