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冬天非常的寒冷和幹燥,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我變的謹慎的多了,帶了不少禦寒的衣服。
出得蘭州機場我和侯文峰就上了大巴趕往老牛的家鄉,這一路之上妃子對周圍的環境有著一股特殊的躁動,這裏是她熟悉的大西北。
老牛的家鄉上次因為一個叫琴的女人我和侯文峰來過一次,所以輕車熟路就進了村,村中的變化不大,放眼望去依然還是一片土黃,黃沙仿佛給村子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紗。
侯文峰邊走邊指了指半山腰的位置,在半山腰的位置上搭著一個棚子,棚子下燈火通明,我看到了花圈在棚子裏擺了一排,念經的聲音隱隱從半山腰上傳來。
我和侯文峰走上去才看到了老牛,老牛臂上纏著黑紗正在忙前忙後的招呼著來的客人,幾個婦女圍坐在簡易的法場念經敲著木魚,我朝裏屋裏探進去頭把老牛喊了出來,然後把我們倆的人情錢給了他。
“大後天才下葬,你們來的早了點。”老牛說道。
“那來的正是時候。”侯文峰應了句,老牛愣了一愣。
侯文峰也不管老牛隨後就帶著我進到了裏屋,靈堂就搭在裏屋內,老牛表叔的遺體就停放在裏屋的一張木板床上,在遺體上蓋著繡花的大紅棉被,隻露出少許的花白頭發在了被子外,一張黑白的大照片就被掛在黑灰色的牆壁上,看著那張黑白照片裏的老人的確跟老牛形容的差不多,是一副非常慈祥的樣子。一個老婦人就蹲坐在床邊往一個鐵桶裏燒著紙錢,屋內彌漫著一股煙火味。老婦人的臉色顯得很憔悴,但卻並沒有多少痛苦,這個應該就是老牛的表嬸吧。
此時老牛也跟了進來站到了我們身邊說道“我聽表嬸說表叔去世的時候很安詳,是在幹完農活回到家裏飯也不吃就躺在床上蒙頭大睡,等她把飯做好來喊表叔吃飯的時候,表叔卻再也喊不醒了,表叔就這樣去了,這應該算是壽終正寢吧。”老牛說著就難過的籲了口氣,眼眶一陣發紅。
“你表叔多少歲?”侯文峰皺眉問了句。
“六十八。”老牛應道。
“這算哪門子的壽終正寢?”侯文峰反問了句。老牛無言以對,他想了一會才說道“表叔很可能是在地裏操勞過度生了暗疾去世的。”
侯文峰走到了那老婦人的身邊蹲下來問道“嬸,我能看看叔的遺體嗎?”
老婦人愣了愣抬起頭看了老牛一眼,老牛點了點頭解釋道“這個是我的朋友。”
老婦人這才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燒她的紙錢,也不管我們究竟想幹什麼。
我們三人走到了遺體的旁邊,老牛又說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
侯文峰一言不發輕輕掀開了蓋在遺體上的被子,老人的麵部慢慢露了出來,老人的臉色已經發黑了,萎縮的有些嚇人,嘴唇烏青發亮,我隻看了一眼就瞥過了臉去不敢再看,有些時候在農村這種場合、這種氣氛下看死人比見鬼還讓人心驚肉跳。
此時老牛被來的親戚朋友給喊到了屋外,侯文峰背對著我不知道在遺體上幹什麼,等我想看個究竟的時候他已經把被子給拉上蓋住了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