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冰涼的液體潑在臉頰上,重得好像是扇了一巴掌那般,讓人猝不及防。
阮棉雙眸緊閉,任由帶著濃重酒精的液體從自己的發間、臉頰滴落,濃鬱的味道刺得她眉頭一皺。
心裏隻覺得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自己潑顧兆川的時候爽了,現在輪到別人潑她了。
慶幸的是這杯不是什麼滾燙的液體,否則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小姐,你還好嗎?”
低沉溫潤的男聲落在耳畔,聲線有點冷,帶著關切的詢問,第一反應就是這男人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同時一張柔軟的紙巾覆在她的臉上,她急忙伸手去接。
清冽的薄荷味夾雜著檸檬的氣息取代了鼻間濃烈的酒氣,舒服的好聞。
下一刻又是一道慌張的女聲響起,連連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大遝的紙巾遞了過來,阮棉輕聲說了句謝謝,邊擦拭頭發和臉頰。
接紙的瞬間,她的視線飛快的掃過了身側高挑挺拔的男人麵容,不算亮的昏暗燈光下,阮棉還是被驚豔了一瞬。
很帥的男人,黑衣黑褲,襯衫扣子扣至最上麵一顆,古板又禁欲,帶著與這個紙醉金迷的歡樂窩截然不同的嚴謹。
濃墨般的一張臉,又帶著淡淡疏離,有著讓人過目不忘的長相,獨特的氣質隱約可見的鋒利,不是那種會讓人覺得好親近的類型。
甚至顧兆川那樣讓人覺得矜貴的男人在他麵前都略顯寡淡了。
張無忌他娘說過,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
這毒她已經嚐過一遍了。
心裏猜測自己多半是卷入了這‘毒藥’的感情糾紛中了,不由感歎,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小姐,您沒事吧?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阮棉的視線一側被膽怯的聲音拉了過去。
有些吃驚,麵前這個害怕的像是鵪鶉一樣的女人,沒看錯的話,她身上穿的是魅色的工作服吧?!
大概能夠猜到了,這服務員怕是想要博一把大的。
事實證明,言情小說看多了真是會傷腦子的。
阮棉遷怒般的幽深的看了那男人一眼,抿緊的雙唇透露著她此刻的委屈。
沒帶什麼好氣,“下次記得練一下準頭再潑。”
阮棉不輕不重的發泄完,轉身就走,根本沒發覺男人略帶探究的眼神,還有窘迫到快要鑽地下的女人,眼裏滿是後怕與恐懼。
下一刻,周祈越的眼神中仿佛淬了滿寒冰,幽暗的瞳孔聚起風暴隨時都能將誤入之人絞成碎片。
“把你們經理叫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周先生,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我家裏還有年邁的母親,還有個弟弟需要我養,真的非常抱歉,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她甚至湊上前來,想要扒拉他的衣袖,但周祈越的動作更快一分,避開了她的手。
看著她用力到撲倒在地,狼狽不堪。
周祈越冷笑一聲,左手覆上了右手手腕,撥動著腕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熟知他的人一眼就知道,他現在非常生氣,有人要倒黴了……
*
‘嘀、嘀、嘀……’
檢測身體的儀器在靜謐的病房中發出均勻又穩定的聲音,隔著一扇薄薄的病房門,透過窗戶阮棉咬了咬下唇,拚命壓下眼角湧上的酸澀,深呼吸好幾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手才擰上門把手,輕輕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