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辦公室裏(1 / 1)

吳道在轉椅子上換了一個側坐的姿勢,從衣兜裏掏出一紅色柄的中國式水果刀軍刀,用平穩嫻熟的動作一條一條地從一根紅香柏木棍子上剝皮玩。桌子一角放著他那頂戴舊了的黑色簸箕帽,帽子邊垂向桌沿以外,以免弄壞帽型。

“你在想什麼呢,岑克爽大律師?”吳道敏銳的目光離開手裏的活盯著他的臉問。

這時,岑克爽朝辦公室四周看了看,想給自己創造時間想好要說的話。這個沒有任於東西的桌子用最便宜的鬆木做成,已經破舊不堪了。房間一角放有一個老式保險櫃。笨重的櫃門上有一個已經褪了色的紅色渦卷形裝飾。一麵牆壁上掛著一幅長約莫寬一米長二米寬的萬馬奔騰圖畫,看起來年生已久顯得有些破爛不堪。岑克爽想不出那張畫已經在這哪裏掛了多少年了。用蘋果綠色百葉窗封閉著的窗戶足有十來年沒有打開或者是衝洗過了。克爽又看了看吳道,突然發現他仍舊在耐心細致地剝手裏的木棍子。

“昨天我的同事黃奇偶然發現一個新情況。”岑克爽審慎地說,“當然,我們自己對此也很感興趣,但是我們在采取行動之前,應該先和您談一下。”

“我對新情況一向都非常感興趣的。”吳道說緩緩接著說。那一卷卷整齊的刨花正順著他的兩條腿往地下散落。克爽想這辦公室不久就會掃一次。

岑克爽把思路轉到正題上來,接著他開始把和黃奇披露給他的情況準確的向他概述了一遍。吳道聽著,並不插話,眼睛隻盯在手裏的活兒上,一直讓克爽把話說完。

“嗯,也許你已經知道全部了。”岑克爽說。話畢微微一笑後接著說,“我們知道你的消息比誰都靈通,但我們覺得我們應該跟您談談會比較好些。嗯。”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一些時候了,”吳道說,“事實上,我前天剛剛查看了他們的信息。我想看看他的女兒或者說是兒子是否知道了消息正趕回國呢。他們沒有知道這消息,當然知道也不一定會真的回國的。這樣看來他們甚至不會知道那份財產早晚要拍賣出去的。”這時吳道停下話兒在思考片刻後說,“這會不會引起人們的誤解呢?這姐弟倆隻因為互不相容,那麼好的地皮就要失去了。可惜啊!”

岑克爽點燃一支香煙,把打火機放在了煙灰缸旁邊,繼續他的說教,雖然希望很緲芒。

“我和黃奇都認為我們可以出價買下那塊部分地皮財產的。”他頓了頓又說,“但是,跟你說真話,吳主席,我們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因而想到,也許分三股,您、我還有黃奇,最為合適。”

其實,當岑克爽提出這種建議有點難以虎口,對這樣一樁吳道拔一根腿毛就足夠開銷的生意,現在要三個人平分秋色來合作,他能分得多少呢?

岑克爽注視著吳道,希望他能笑一笑,然後,婉言回絕了。然而相反的是,吳道眉頭緊鎖,坐在哪裏陷入了沉思。

“我跟你講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克爽。”吳道終於開口說,“我每每對一件事情感興趣,無一不把人們嚇得半死。”他抿嘴笑了說,“所有人這中,隻有喻小華例外。我從未聽說過她怕過什麼事情或者說是什麼人。”

吳道突然停了下來,這讓他由於弄不清楚吳道說這番話的意思,於是靜靜等待著。這時,吳道向前探了探身子。

“你以為你們不把我的名字擱進去,你和黃奇先生就能辦成這件事兒嗎?”

岑克爽吐出一口煙霧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能。”

“我跟你講這件事情,”吳道說,“進入股份合作我是最講誠信和信用的。關於這種事我有時候想了很多,如果人們不能精誠合作,那我們還有什麼文明可言呢?我想,像我這樣的老頭子隻有同像你和黃奇這樣年輕有為的後來人全作了。”他頓了片刻後又說,“這筆生意怎麼做你們先定一個計劃書出來。我的利益要得到完全的保護哦。但不要透露出我的名字。就最近兩天內把計劃書給我看看。如果該計劃對我的心思,那麼我們就合作了。你覺得這樣如何?”

岑克爽激動地站起來,說,“您和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吳道抬頭看了看他後說,“你們不要擔心錢的事。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存點錢做事挺不容易的。錢的事我們也要計劃一下。”

“我們馬上就去做。”他興奮地說,“吳主席,我們十分敬佩您的工作態度。我們知道,”

吳道站起來,有那麼好一會兒,克爽覺得他要拍拍自己的肩膀。

然而,吳道沒有這樣,相反他說,“克爽,你我之間確實有些分歧。你到底是來看我了,我有說不出的高興。我想跟你講點兒事,我從心眼裏想知道你是否願意聽呢?”

“我不想勞您的神,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岑克爽的聲音很低沉。

“好了,我很高興我們倆又站在了同一邊兒上了。”吳道如是說,“別總是那麼耿耿於懷,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岑克爽並不想就這樣與他重歸於好。他想同吳道共事要保持一段距離。這對他們倆都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