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去看守所(1 / 2)

楚西大笑了起來,弄亂了頭發說,“唉,眼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們已經晚了。算了吧,走咱們給那些人回話兒去,就說我們老口子願意加入那個又小又破又舊的高爾夫球場俱樂部。”

正當他們動身時,剛要出門,電話鈴響了。“他媽的!”岑克爽邊說邊朝電話不情願走過去。

“讓它響去好了嘛。”楚西不悅地說,“我們已經,”

岑克爽已經拿起了電話,正逢對方犯歇斯底裏症。他等了好幾分鍾的工夫,那個女人才安靜下來說明了事情經過。

“好啦,蔣太太。”克爽截斷說,“我這就去監獄,看看我能做些什麼。不過,我不能保證他天亮以前就會被放出來。”

對方滔滔不絕地告訴他說:她的兒子是個好孩子,任何人說她兒子打架、動刀子都純屬虛構。如果把他同醉漢、強盜關在一起押一夜的話,他會一輩子留下汙點的。克爽傾聽著,不時地說幾句安慰的話。他掛了電話,回到前門口。

“我得去監獄去一下。”

“你不能去!”

“不會多長時間的,”岑克爽歎了口氣說,“知道我在為她的兒子盡心盡力,這對一個做母親的也是一種安慰。我把你留在南宮雙家,你隨便為我解釋一下,我一辦完事就回來。”

岑克爽把楚西送到南宮家門口,一個人返回城裏。他在監獄後麵停了車。當他往裏邊走時,監獄裏那股由人體臭汗味、令人作嘔的變質的飯菜味和惡劣衛生環境混合而生成的惡臭直嗆鼻子。他禁不住把這個監獄同他在王全的俱樂部的陽台上看到的個個衣冠楚楚、有說有笑、無憂無慮的人們做了個對比。大多數人根本意識不到有多少人正是靠同這種社會陰暗麵打交道來謀生的。他想,有醫生、律師、警察、護士等等。他們總是在收拾那些被人們撕碎了的血淋淋的碎片。有時是骨頭、皮肉和血,有時是情感、意識的自尊。感謝上天!律師們隻涉及感情上的不幸——盡管它們常常比物質上的不幸更難對付。

“今晚好嗎,於東警官。”他對看守的警官招呼說。

“馬馬虎虎唄!”正坐在辦公室桌子前將檔案分類的於東轉著搖椅離開桌子說,“很高興見到了一張人臉,岑大律師。今晚這裏死一般寂靜。”

於東從二十五歲開始起就分配在這裏看守監獄。現已經四十六七左右了,他長得肥頭大耳,故被分配做該監獄最佳夜間看守人。他下頜下垂得幾乎看不見了脖子。他很難再買到腰圍夠肥的襯衫,因此他穿衣服時衣襟總是敞開著的。他的頭呈彈殼形,頭發已經開始成灰白了。他的臉平直,有一雙小眼睛,看上去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岑克爽向來討厭於東,但考慮到偶爾用得著他這個監獄長,所以,他像其他的律師一樣,總是盡可能地去不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