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那幫人,似乎臉色不善,看了看我。我低頭而行,匆忙叫了輛車,來到酒吧,找到鍾文,把此事告之了他。鍾文二話不說,隨我上車,趕到客棧。下車後,顯然有人認得他,給他敬了幾根煙。鍾文找到為首的,道:“問一下,你們是誰的班子?”為首的見手下對他恭敬,和氣道:“你是,問這個幹嘛?”
鍾文把我拉到身旁,道:“我是幫李子明打下手的鍾文,這個人,是我兄弟,也是子明哥的朋友。他們也不是不搬,你們催人時,看看子明哥的麵子,別傷了和氣。”我也道:“搬是會搬的,就是一時半會,舍不得離開。”為首的笑道:“好說,好說。我們哪有什麼班子,收點錢,就幫人忙唄。”鍾文見交代清楚,隨我上了樓,去見草原。
幾個人仍閑情逸致,見鍾文來了,草原大笑道:“你來了?坐,吃瓜子。”鍾文一愣,道:“我聽朋友說,法院下了嚴令,客棧不搬,就動手強拆。”明伯敲了敲桌子,樂道:“小兄弟,吃瓜子。”鍾文眉頭一皺,怒道:“你們都是大哥大爺!”隨後轉身下樓。草原大笑道:“慢走,不送啊。”我一笑,跟著下樓。
出了客棧,那幫人,也開車離去了。鍾文道:“我落難時,客棧收留我,感激之心,還是有的。有什麼事,我也能幫忙。但…”我嗬嗬一笑,道:“你想多了,由他們去吧。”鍾文點點頭,道:“我走了,莫送。”蕭條的身影,消失在大街邊。我來到客棧前,陡然見到一樓大門,心有所動,打開門鎖,輕輕走了進去。
裏麵陰暗沉沉,涼意逼人,似乎有無數鬼魅,藏匿在暗間。我拿起一旁油燈,用手護著,小心翼翼,走了進去。越往裏走,滲越深。推開裏麵暗室,我把油燈,放在一旁。打量一下,棺木,仍躺在昏暗的角落。我咬咬牙,拿起一旁的鐵鍬,挖掘起來。不久後,挖出一個森然的骷髏頭,我擦了擦冷汗,絕對不對勁,又繼續深挖。
暗室土漸高,我彎腰下去,抓住個軟綿綿的東西,用力扯出來,駭得毛骨悚然,寒毛倒立。朦朧的燈光下,赫然是草原蒼白的頭顱。我手抖了抖,把頭顱扔在一旁,再往泥土一掏,明伯的頭顱。我愣了半響,扔在一旁,趙先生頭顱,也被我挖出來了。隨後,我捧著自己頭顱,心驚膽寒。放下後,茫然看了一周,不知身處何地。
突然,“碰”的聲巨響,寒光閃動,耳後刀風緊。我大驚,連忙滾開,回頭一看,卻見棺木粉碎,血屠麵無表情,提著寒刀,站在我身後。隨之又一刀,朝我斬來。我連忙抓起油燈,落荒而逃,念道:“靈燈有應,保我不滅之心。步履禦風,佑我永離魔窟。”一路跑,一路回頭罵:“追,追你妹子啊,又不是不認識。”血屠麵無表情,緊追在後麵。
見門口有光,我趕緊跳了出去,把門關上。喘了幾口氣後,來到樓上。草原端著酒杯,見我狼藉不堪,道:“你怎麼了?”我吐了口氣,把油燈放在桌上,道:“被血屠追殺了。”幾個大驚,道:“他不是走了麼。”我搖搖頭,道:“沒有,躺在下麵棺木的,就是他。”幾人麵麵相覷,我道:“還有,我看到了你們的死期。地下室裏,埋著你們的頭顱,也包括我。”草原手一鬆,酒杯掉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