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臉茫然,淩禛笑了笑:“怎麼了?是不是自己不記得?”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淩伯伯,杜宸具體是怎麼說的?”
他略微回想了一下,不緩不急的開口:“杜宸說,你在回家前一天的時候,要她給冰箱裏放些食物,把家裏的器具什麼的檢查一下,於是她在你的公寓住了一晚。可是當你回來之後,卻打電話問她冰箱裏的肉是怎麼回事。”
我打過這個電話嗎?
我心裏掠過一絲疑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盤子,不敢跟淩禛對視。杜宸完全沒有必要編這樣的謊話……
可是如果真的是如杜宸所說,為什麼我完全沒有印象。
我低著頭把那次回家前一天的事情想了一遍。
因為跟黎耀在一起,發生的事情印象都很清晰,可是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像是高明的電影剪輯者把中間兩個小時刪掉了一樣,事情前後發展銜接的很好,仔細想想卻並不那麼附和邏輯。
我是不太專心的觀眾,所以從未發現。
正想著,一盤菜突然間從天而降落在了我麵前,我嚇了一跳,有點驚恐的抬頭。服務生正把我原來的盤子收走,看上去也被我嚇了一跳。
“這裏的開胃菜蠻好吃的,算是一大特色,不能錯過啊。”淩禛已經拿起了刀叉。他對服務生笑了一下,後者微微點頭,端著空盤子離開了。
我歎口氣,打算把想不通的事情拋之腦後,暫時專心於麵前的食物。
可是那個問題揮之不去。
有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在哪兒,做什麼?
也許黎耀記得呢?
上最後一道菜的時候剛好八點,淩禛看上去吃的心滿意足。甜點吃了一份冰淇林之後,他終於笑著結束了晚餐。
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極為放鬆,所以不知不覺中,我的防備已經放了下來。
明明知道自己的防備被卸掉,卻完全沒有抵抗的念頭。這大概就是心理醫生的厲害之處,而他之前說,我跟他年輕的時候很像,到底是哪裏像了?
門口,司機先生仍然保持著我最後見到的姿勢。
“感謝今晚給了我無比珍貴的青年時光,”穿過門廊的時候,他一邊回應著服務生的招呼,一邊輕輕地攬著我的肩膀,“因為你,我感覺自己年輕了幾十歲。”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細想,或許不用回應。
“回家路上小心,代我向你爸媽問好。”他拍拍我的肩膀,算是道別。
我抓住最後的機會:“等一下,淩伯伯。”
他眨眨眼睛,把手放進大衣口袋裏:“什麼?”
我掃一眼他的手:“今晚的單獨見麵,是您故意安排的吧,既然為了心理谘詢,為什麼沒有問我任何的問題呢?”
他眨眨眼睛,笑了:“果然沒有瞞過你嗎,你是怎麼發現的?”
“電話的回撥功能。”我簡短的回答,看著他的眼睛。現在已經確認他並沒有打算開誠布公了,如果他打算說謊,我希望能從他的眼睛中找到蛛絲馬跡。
“很棒,非常警惕。”他笑著。
“為什麼沒有開始呢?”我繼續問,不肯輕易放棄自己的問題。
在有些人麵前無需偽裝,我知道,我希望他也能知道。
但是我們兩個顯然不是一個級別的。他並沒有回答,隻是揚了揚嘴角:“這個,你有四年的時間去發現。”
四年,也就是說,我要在這兒讀書了?
“Howwasyourdinner?”關車門的時候,司機笑著從後視鏡裏看我。
“I’dappreciateit
morewithsomeoneelse.”我想了想,發現自己的語法似乎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