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一定記著替我回去看看我姥爺!”老池的最後一聲吼與他拉燃的光榮彈一同爆響,這聲響從此深埋我心,連同那同生共死的誓言一起被深埋,經過多年以後,我現在才發現當年老池用命換回來的我這條命,還有幾分存在的價值?以及那早被我喂狗吃了的誓言還有幾分可信度……
4
彭玉的固執最終還是打動了侯愛明,在韓磊的陪伴下,她正一步步像我走來,再次兩兩相對時眼神顧盼間流露出的情感是悲?是傷?是痛?還是苦?或許隻有我與她才知道。
“你把他放了,留下我給你做人質。”彭玉指著昏厥的年輕警察對我說出的一番話無疑是晴天響雷。“小玉,你……”
“是我千裏迢迢把你帶到這來的,那麼現在我就有責任把你送回去。”此時,彭玉已沒有了眼淚,也許是哭幹了淚水後那麼剩下來的隻有剛毅了。“來吧,我做你的人質,帶你回家。”說著話,彭玉向前欺近於我,韓磊亦跟著她亦步亦趨的緩慢靠近於我。
“站住!”於我的斷喝聲中,彭玉和韓磊止住了腳步,在他倆止住腳步的同時我亦朝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槍。彭玉再也沒想到我會用槍指著她,忽的一股血流奔向頭頂後,她有些頭暈目眩的搖搖欲墜。見此景,韓磊忙出手相扶。
“你幹啥?”醋意使得我又將手裏的槍對準了韓磊。
“你這是幹嘛?”
“你別碰她!”韓磊有些不解的相望於我,但很快他即明白我指為何意了,他很幽默且知趣的往後退了一步。
截止到目前為止,我還在認為彭玉隻屬於我一個人,顯然,彭玉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努力一點一點地站穩了身子,努力一點一點地從臉上擠出一絲我曾那麼熟悉的笑容後對我說:“老公,咱們回家。”
“家?我已然不知道家為何物了。”我未知可否的答道。
“還記得你我初見的哪個春夜嗎?”彭玉在努力喚起我倆曾經的美好。“知道嗎?第一次與你相見在石市,當我跳下車門的那一刻看見你時知道第一眼你留給我的是啥映像嗎?”
“帥氣。”我有些幼稚的答道。
“嗬嗬”彭玉臉上又綻開了我最熟悉的甜笑。“不光是帥氣,那時,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個率真的大男孩,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底世界。”話到此處,彭玉的眼神開始迷離,瞳孔中閃射出的是我與她之間尚不曾流逝的過往,恰似哪經年的落花雖被一汪流水帶走,但潺潺的碧水仍餘落紅的溫香……
片刻,彭玉的軟語又在我的耳邊溫存道:“雖然你騙了我,但我始終還是恨不起來你,因為我對你心中還有愛,你還有嗎,老公?”
不待彭玉的話音落地,我趨步向前一把將她攬進懷中,兩片幹裂的唇又相接在了一起,當彭玉胸前的兩團軟玉又貼緊我時人本能的原始反應又開始膨脹,我倆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纏綿著,時間亦在此刻靜止下來,靜止下來……
5
美好總是被人為的破壞,最初,當我與彭玉開始也許是此生最後的一次纏綿時,我想一旁的韓磊還在出於對我這個老兵的尊重而轉身避開。當我因與彭玉的纏綿而垂下握槍的右臂時,韓磊應該是以為找到了一個製服我的機會。他猛然間撲上來死死抓捏住了我握槍的右手腕,罡猛的爆發力將我連人帶槍一起撲倒在地,生平我最恨的就是偷襲,我總以為那是怯懦的表現。當下,毫無近身格鬥經驗的韓磊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握槍的右手上,他隻顧死死的抓住我握槍的手不放,我知道他現在處於一個瞬間空白的狀態。我亦知道我不能瞬間空白,我更不會就這樣輕易的讓他奪去我手中的槍。
遇襲的最初慌亂過後,我很快鎮定下來,身體機能還是本能的反應,仰到於地的我稍稍傾轉身子後立時將左腿鉤住他的脖頸跟著腰腹一發力將他別翻,韓磊在翻到的同時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抓握我右手的雙手,我亦趁此在魚躍而起同時順過握槍的右手,用大拇指挑開握把上的保險,食指則狠摳下扳機。“不要!”就在子彈出膛的瞬間,彭玉一下撲向了我的槍口用身體遮護住了韓磊……
“啊!”我眼見鮮血透過彭玉的指縫在其腹間渲染出一朵好看的梅花,那梅花在黑暗中竟然是如此的奪目,隨著那份奪目彭玉軟軟的倒了下去,我嘶叫著,丟下手中的槍,跪行著來至她的麵前將她抱進懷中。“小玉!”“小玉!”“老婆!”
“老……公……”彭玉顫巍巍地欲將染血的右手撫向我的臉頰,那本是蔥蘢白皙柔若無骨玉指纖細的手越發顯得蒼白。“我……我們……可以……回……回家了吧……”
“啊!”我越發憤然的嘶叫著,直到衝進屋中的特警將我按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