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裏自初中時就揣下了趙芝英,不知怎的,這份揣念始終在我心頭縈繞,這時的趙芝英也越發出落的水靈,生活的重擔卻也壓不住青春的勃發,大巴山好像把她所有的靈秀都通通給了趙芝英,就在我們哪的十裏八鄉遠遠近近,趙芝英的美貌亦是出了名的。這女子雖生的美,幹活也不輸男子,但其性格卻也倔強,所以,去她家說親的媒婆亦不老少,但趙芝英卻決不願嫁出而是要招贅,許多男家一看她那癱在床上的老爹,紛紛是大搖其首。

我的心思,我的爹娘自是清楚,雖然老娘和婆婆喜歡趙芝英的賢惠能幹,到是願意我去趙家倒插門,但我老爹卻把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他唬著臉說:“去趙家倒插門等於是給我們家又增加了四張吃飯的嘴,別家躲還躲不及,你卻要送上門去。給我老老實實跟著你二伯學手藝,學成了,媳婦有你的。”

老爹的話,我轉臉就給扔在了大山凹裏,盡管他心裏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我還是明裏暗裏的和趙芝英走在了一起,她家姐弟三人,我家兄弟倆,她是老大,我亦是。她家四口人無男勞力,我家五口人則是三個男勞力,所以,我不僅抽空偷偷幫著她幹屋裏屋外的活,田間地頭的活我也沒少拉下。一來二去,我倆的感情也是日漸升溫。

我家爹娘早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雖然我老娘是偷偷支持我,但我家的當家人還得是我老爹,對這事,他一直是站在對立麵的,對我他先是見唬罵不奏效,接著棍棒鞋底也用上了,當這些東西通通沒起效果時,他就起了就是砸鍋賣鐵,脫了褲子當當,也要送我去當兵的念頭。他想,隻要我當上兵,一離家,趙芝英也就沒了念想。

說實話,那時,我確實也想去當兵,想去看看山外的世界。那時,我也就是隨著二伯幹活時在宣州縣城裏呆過兩月,就在哪小小的宣州縣裏,我第一次知道了老爹他們常說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是為何物,知道了世上還有汽車這麼個光喝油不吃草的玩意。知道了除了我們宣州縣外還有許許多多我都不曾去過的州府城郭。

3

講到此處,狗牙的臉上浮現出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稚笑,我知道,他的講述已經勾起了他心底深藏的美好,他已然沉浸在了往事中……

“起床!”話音筒裏傳出的厲聲,使得倉中的嫌犯紛紛在被窩裏蠕動起了身子,聽狗牙說了一中午的話,本已疲勞至及的身體卻偏偏沒有半點睡意,他的故事已然引起了我的共鳴,使得我暫時放下了對彭玉的思念,我很想聽完狗牙的故事,可所規也隻能讓我待到晚上再聽後續了。

“晚上說。”狗牙簡單的說一句後,即起身匆匆穿衣,見他火急忙亂的樣子,我不禁出聲問道:“做啥子這麼著急?”

“下午都是法律學習時間,段管教要進倉主持。”

“段管教?”見我一臉茫然,狗牙解釋道:“這倉的主管管教。弟兄,莫著急,日子長著呢,這蹲號的規矩容我慢慢講與你聽。你也別東想西想的了,既來之,則安之。”

說實話,蹲看守所我並非第一次,早在部隊時我就曾進過一回。“既來之,則安之。”同樣的話在那時就已經有人說與我聽了,道理我都明白,就是這心頭的坎,真他X的難翻!

我心裏這樣想著,手卻慢慢的在被窩裏撐起了酸痛不堪的身子,半靠在身後的牆上,抬眼一望,我又發現了宏娃子仍在被窩中蠕動。一望之下,我出手拉了拉正穿衣的狗牙,嘴角朝宏娃子的被窩努著。

狗牙望一眼,再跟著苦笑著搖頭輕聲道:“早中晚各一次,這小子弄這玩意,就像一日三餐,頓頓不拉,甭管他。”

聽狗牙如此說起,我不禁啞然失笑著起身撿起鋪蓋上的衣服開始動手穿了起來。

“嘩啦……”外間倉門又在鑰匙的帶動下開始鑽動,隨著這聲響,狗牙更加火急忙亂的跳下鋪,在跳下的同時嘴裏大聲喊道:“立正。”我一聽之下,則條件發射的騰身跳下鋪後,赤腳立正站好。很快,第二道門剛打開道縫,即有管教民警探頭進來喊道:“薛寧!”我一聽有人呼我名字,則又是條件反射的很快答道:“到!”

“提審。”

“是。”這時,門完全開了,進倉的管教見我僅著一套保暖內衣赤腳站於水泥地上後,不禁微皺眉道:“趕緊把衣服穿好,三分鍾。”

“是。”我剛答完,正欲轉身出門的管教忽然扭頭發現了宏娃子和其蠕動的被窩,疑惑頓時就爬上了他的臉,但很快他即明白被窩中的人在做啥了。跟著,其臉上的疑惑被怒氣擠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