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戰爭之神先軫(1)(2 / 2)

先軫認為,子玉提議以楚解宋圍換取晉國放棄曹、衛,是“一言而定三國”,如果晉國不同意,那就得罪了宋曹衛三國。同時晉是以救宋的借口出兵,從而占了曹、衛,如果不答應子玉的提議而導致宋國被滅,那就於公理上不合,諸侯會責怪晉國,不利於晉國稱霸。於是,先軫提出:“不如私許曹、衛以攜之(離間之),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

於是晉文公扣留宛春,私下允許曹、衛兩國複國。曹、衛兩國遂都與楚絕交。這樣一來,子玉激怒,不顧楚王“無從晉師”的告誡,立即揮軍向曹都陶丘(今山東定陶西北)前進。晉文公見楚軍逼進,下令“退避三舍”(古時一舍為三十裏,三舍就是九十裏。這是因為晉侯流亡在楚時,曾受過楚王的恩惠,並有“退避三舍”的諾言)在城濮(今山東範縣臨濮集一帶)紮下營寨。這既是信守諾言,又可占據有利地形,縱敵驕橫,誘而殲之。子玉果然率兵追來。雙方展開了曆史上有名的“城濮之戰”。四月二日,晉軍與齊、秦、宋各國的軍隊到達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四日在城濮以南的有莘與楚軍對陣。決戰開始,晉左翼下軍佐將胥臣把駕車的馬蒙上虎皮以助軍威,首先向對麵的楚右軍的陳、蔡兩軍發起攻擊,陳、蔡軍戰鬥力很差,遭這一突然攻擊,驚慌失措,退卻潰敗。晉右翼上軍主將狐毛,豎起兩麵大旗偽裝主將後退,引誘楚左軍出擊。下軍主將欒枝也在陣後用車拖曳樹枝,揚起塵土,佯示後麵軍隊也在撤退,以誘楚右軍,子玉不察實情,下令全軍實施追擊。子玉率左軍迅速推進,以致——孤軍突出,側翼暴露。晉軍主帥先軫見楚左軍被誘出擊,便指揮由晉國貴族子弟組成的精銳部隊橫擊楚左軍暴露的右翼。這時,偽裝退的晉軍也停止後退,配合中軍夾擊楚左軍,楚左軍遭到夾擊,大部被殲。

子玉看到左右兩軍都已失敗,急急鳴金收軍,退出戰場,城濮之戰至此結束。城濮決戰當中,晉軍針對楚軍部署及其主帥驕躁輕敵的特點,采取避強擊弱,佯退誘敵,各個擊圾的戰法,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子玉不久即引咎自盡身亡。

城濮之戰,晉國大敗楚國,楚國統帥子玉因此而死。晉國俘虜楚師步兵千人,兵車數百輛。接著,晉文公在鄭地踐土(今河南原陽縣西南)召集諸侯會盟,並向周襄王獻上俘獲的楚國俘虜。周襄****命文公為侯伯(諸侯之長),晉國的霸業自此確定,晉文公成為春秋時繼齊桓公後的第二個霸主。

要論城濮之戰的功勞,實際上正像當時有人說的那樣:“城濮的事情,先軫是主要參謀者。”

超強的前期策劃能力,完美的後期執行能力,旗幟、虎皮、樹枝,反間、佯攻、詐敗,先軫的戰爭藝術,在這一戰中達到了頂峰,也給後來的孫武等萬世兵家無限的啟迪和動力。別忘了,在先軫之前,可供借鑒的先驗幾乎沒有。

這一戰,充滿了爭議,從開始的策劃階段一直到將近3000年的曆史長河中。戰神不是政治家,他打勝了這場仗,但是最終,輸掉了自己,也輸掉了他為國家打下的莊嚴。

周襄王二十四年冬(前628年),晉文公逝世,晉襄公繼位。秦國趁文公新逝,派孟明視為大將,西乞術、白乙丙為副將,發兵偷越晉境襲擊鄭國。先軫對晉襄公說:“秦國違背蹇叔的諫言,由於貪婪而勞動百姓,這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機會。機會不能丟失,敵人不能放走。放走敵人,就會留下禍患;違背天意,就不吉利。一定要進攻秦國軍隊!”欒枝提出:“沒有報答秦國的恩施(指支持文公歸國即位)而進攻它的軍隊,豈不是忘記了先君的遺命嗎?”先軫回答:“秦不為我們的喪事悲傷,反而趁機攻打我們的同姓國家,這是他們的無禮,還講什麼恩施?我聽說,一日縱敵,數世之患,為子孫後代打算,怎麼能說是忘了先君的遺命呢?”

於是發布命令,緊急動員薑戎的軍隊,襄公把喪服染成黑色,決計出征。四月十三日,乘秦軍襲鄭歸途中不備,率軍在崤(今河南陝縣東南)的隘道設伏,全殲秦軍,俘虜了秦將百裏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崤之戰的勝利,沉重地打擊了秦東進中原爭霸的企圖。但此戰破壞了秦晉聯盟,在戰略上可謂得不償失。

文公的夫人本是秦穆公的女兒,襄公的嫡母。她請求把崤戰俘獲的秦三將釋放回國,讓秦穆公去殺他們,以免兩國結怨過深。襄公動搖,答應釋放。孟明視三人獲釋,不脫囚服,匆匆而去。先軫朝見,問起秦國的囚犯,襄公說:“母親代他們請求,我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