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眼睛,好恐怖的眼神。那種奇異的違和感,比他那難以描畫的絕世美貌更驚心動魄。
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怎麼死都不知道。為今之計,隻有盡快打發了,也好抽身離去。
還未待我行動,他便開口了,聲音微弱卻清晰,仿佛碎玉一般:“針,是你下的?”
此人涵養功夫和鎮定功夫真是了得!被我弄到近乎全裸,他也可以安之若素。我點點頭,將已經開了瓶的紅酒遞給他,示意他喝下去。酒可以保暖,也有鎮定作用。當年關聖人刮骨療毒,也要白酒以壯聲色。
他微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受得住。”
我拔下軟木塞,送到他唇爆他仍是拒絕,反問道:“你,不會說話?”
我點點頭,裝啞巴也是逼不得已,碰到像他這種全身散發著“我很複雜”味道的人,我不指望他知恩圖報,隻出事不牽涉到我便好。
我繼續比劃個不亦樂乎,示意要為他清洗傷口並且縫合。他喘了口氣,點點頭。既然是他自己要求不要木塞,那就別怪我下手重了。畢竟平常多在屍體上動刀,對於拿捏下手輕重不可能與外科醫生相比。鑒於我使用的工具與古人差異太多,我還是堅持要用布條蒙住他的雙眼才肯動手。他與我僵持了一陣子,我隻得拔下頭上的木簪,在他的手心寫道:
“你在水中刺我,我仍肯相救,便不會害你。”
他再不掙紮,遂了我的意。
將他的腹部用酒精棉球清理幹淨,飛快的用縫合線將傷口縫合,再將他提供的金創藥撒在傷口上。這才轉向肩頭的箭傷。我瞥了他一眼,他竟是麵不改色,連嘴角都沒動一下。
此人之猛,絕對可以媲美關雲長了。心裏想著,手上的動作仍不停,從背後將箭頭剪下來,然後中箭的部位微微劃了一個口子,將箭抽出,縫合、敷藥、繃帶包紮一氣嗬成。整個過程中,他連吭都未吭一聲,好似那中箭之人並非他本人一般。
將手上的血腥在溫泉水中洗淨,我拍了一下在旁邊繞來繞去的小乖的腦袋,示意它去抓一隻獵物來。再將所有的器具收拾好,這才解開了他眼睛上的布巾。
今天這麼一折騰,很難保障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因為傷口而發燒,畢竟這古代條件這麼簡陋,所有的器械也沒有辦法徹底消毒,隻希望他命硬一點。正胡亂想著,便聽他說道:“姑娘,可否遞給我一顆紅色丸藥!”
我自然照辦,他接過藥丸在口中咀嚼了一會兒,方才咽下。那藥雖然極補,但也是極苦,若是常人,直接吞下去都受不住,何況像他這般細嚼慢咽!從剛剛的療傷到現在的服藥,他能人所不能,可以想見平日裏過的是何種日子!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不與回應。而他也不說話,隻是閉目養神。空氣有幾分凝滯,我站在溫泉爆初夏的微風帶來陣陣荷花的香氣。蜜蜂和蝴蝶依舊穿梭在花葉之間,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是終究有什麼不同了。原本以為這裏會是個世外桃源,如今看來,還是我自己想得太簡單。
正在這時,隻見小乖咬著一隻倒黴的兔子,誌得意滿的回來了。我獎賞的摸摸它的頭,看它一氣狼吞虎咽,小乖還小,吃起活物來並不利索,兔子的血肉很快濺得四處都是,這也正是我想要的偽裝。
一切就緒就不需要再耽擱了,我轉過頭看他,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
一隻蝴蝶從我們中間幽幽飛過,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對視。我這才回過神來,硬著頭皮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對他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他的目光又回複了那種高深莫測的深邃沉靜。我走過去,將蓋在他重點部位的我的那條浴巾打了個結以策安全,正打算扶他,他已經摸著石頭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太強悍了,套句三國裏華佗的感喟,真天神也!明明如白玉雕成,美得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可是他的神經犀卻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足以讓無數“鐵漢”相形見絀,肅然起敬。
隻是這樣的強悍,足以為他的危險係數再加個N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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