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我轉過身,他白皙而修長的身體,在火光與月光的輝映下,更顯得晶瑩剔透。我站起身,從角落的袋子裏,取出幹淨的白大褂為他披上。還好我並非狼女卦的,否則美色當前,還不早就將他拆解入腹。明日還是回去村裏為他弄套衣服來好了。
“君姑娘,在下自理便可。”他推開我的手,慢慢向外走去。我跟了一步,這才慢半拍的想到,他是要去處理“私事”。這樣也好,趁他不在,我也可以處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一宿無話。
昨日我與他真正的實踐了這句話。他處理“私事”回來之後直接回到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他的運氣真的是不錯,我盯了他一整夜,先前擔心的發燒發炎這些後遺症,都沒有出現,看來應該可以平安撐到拆線。
清晨的氣息,隨著光線的漸漸轉變悄然侵入。我站在瀑布爆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吸,終於我也可以平靜地麵對晨曦。
“君姑娘,早!”
聽到身後的呼喚,我迅速帶回了口罩,走到床爆示意他露出傷口給我換藥。昨日臨睡前為他換藥的時候,他的傷口愈合程度出乎意料的好。如今再一看,傷口處的皮膚已經有咬合的趨勢,這金創藥的效果足以讓21世紀的外科醫生瞠目結舌。這無論對我還是對他,都是一個好消息。我長出一口氣,在他手心寫道:
“照此情形,三日便可拆線。”
“君姑娘醫術精湛,在下得遇姑娘,是在下的運氣。”
我搖,繼續寫道:“詩子金創藥功效卓著,我豈敢居功。公子稍事休息,我還須回村一趟,小乖會留下護衛公子。”
他看著我,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光亮,還未等我琢磨出其中的意味便轉為平靜。我等了半分鍾,他仍沒有任何表示。算了,隻當他有知道好了,我無所謂的向外走去。
還有兩步便到了洞口,身後突然傳出一聲脆響。我急忙轉過頭,發現裝水的碗碎在了地上,他看著我,表情帶著一點歉意。
那瓷碗我一共才買了三隻,還想著將來可以送進當鋪換點銀兩,現在什麼也別想了。我默默走過去,將一地殘破收好。他輕聲說道:
“姑娘若是為了在下那便不急,三日後,在下與姑娘一同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皺起眉看著他。
“姑娘是個聰明人,那些人於我,定然是不死不休的。你為照顧在下一夜未曾合眼,不如先小憩一下。”他垂下眼簾,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在眼角投下一圈陰影。
明明是生死攸關之事,他卻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反更讓人覺得森冷。從這一天的相處,我也可以看出來他絕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類型。對自己都能如此狠心之人,會以何等心機手段如何對待仇敵——我已經不敢想下去。反正回去村裏也不過是要為他找衣服,既然他本人都覺得不需要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思及此,我對他搖。順手扯過毛巾用瀑布水打濕,遞給他擦臉。雖然不用回村裏,但小憩什麼的就免了吧。有他在這裏,我便想睡也睡不著,何況不過是一夜不眠而已,對於以熬夜為人生指標的醫科學生而言,根本無所謂。
裝啞巴真的不是件好受的事情,不能說話還再其次,就怕被他發現。我終於想起照顧我的好心大嬸送過我一本書,據說她夫家是祖上留下的,隻是無人能讀所以和廢紙沒什麼兩樣。
我落腳的這個村子的村民善良卻也目不識丁,我便以晚上教習孩子們讀書報答他們的收容之情,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自食其力吧。幼時起祖父便教我寫繁體大字,讀文言文,為學習中醫打基礎,如今倒也算物盡其用了。
“君姑娘喜歡讀史書?”他的聲音將我從書本的世界帶出來。我讀書時最討厭人打擾,被他這麼一問,險些應聲。
“晏大人為相二十載,輔佐光武帝清黨政平四藩安天下,堪稱碧落第一相。這《史鏡》雖說隻是他閑暇時遊戲之作,其境界胸襟較之史官所治,高出不知凡幾。此書不曾為史館編列,但卻是愛史之人案頭必備。”
之前還存著希望,隻想能回去才好,所以這書我也沒翻,沒想到這本書竟有如此高的評價。這作者的名字“晏殊”二字卻與北宋那位大詞人晏殊暗合,難道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會在文化方麵有造詣?
不過既然他也喜歡此書,那就更好了。直接將第二冊丟給他,大家都不用說話剛剛好。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裏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