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傳音襲侯爵位(2 / 2)

他怔住,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這句話如此熟悉,她當初也是這樣求韓茗章的。

“我用一輩子對你好,你別生哥哥的氣,行不行?”舒安在他懷裏萎了萎。

“暨洲他,如何了?那日之後便沒了他的消息……”

“哥哥護送你回府後,被攔在鎮北侯府外,他說他聽見月兒阿姊喊你了。可無論他怎麼求,就是無法入府。他在侯府外戰了一夜,父皇一連下了十四道急昭命他回宮,他都抗旨不歸。直到……直到太子親臨,才發現他早已力竭倒在雪地裏,才將你和哥哥一起帶回了宮裏養傷。”

舒安泣不成聲,說話聲音如小貓一般輕柔。

原來那夜,他一直都在。

“後來哥哥一直病著,父皇將他禁足,隻每日寅時,罰他在宮中一步一叩,他的手腳都凍傷了……膝蓋上都血肉模糊了……”

她嚇得渾身顫抖,看來是看過傷情的慘狀,邊雲騁在她背上輕拍幾下。

原來那日,他也一直都在。

“哥哥聽說鎮北侯終於肯上朝,拖著病驅跟了好幾次,從德政殿一直跟到永定門,也沒能跟鎮北侯說上話……”

“今日你怎麼出得來?”

他突然打斷,將韓舒安扶起來,輕緩地為其抹掉眼淚。

“我求田內官帶我一起來的。我去求父皇,聽到北境軍報……”

邊雲騁顧不得男女有別,大手直接將舒安的嘴捂了個嚴實。

“田內官來宣旨的?”

韓舒安扭著腦袋,掙脫不開,點點頭。

“你聽到軍報的事,跟誰都不要再講,這事不該你知道的,會給你惹來麻煩,授人以柄,明白嗎?”

韓舒安又點點頭,他才鬆了手。

屋外,田內官提高音量,前來宣旨。

邊雲騁捂著韓舒安眼睛,掀開被子,伸手抓起外裳披在身上,隻是這樣,傷口便裂開滲出血來。

田內官被引著進了屋裏,看見邊雲騁的傷情,慌忙幾步將其扶回榻上。躬身道:“少將軍莫急,陛下體恤您衷心護主,重傷未愈,特準您不跪接旨。”

“臣邊雲騁,接旨。”

田內官未宣讀聖旨,隻是笑著說:“恭喜少將軍,陛下準您襲侯爵之位,接替鎮北侯掌管鎮北軍軍務。恭喜侯爺,老奴給您道喜了。”

“臣,領旨謝恩。”

田內官將聖旨交到邊雲騁手上,他打開細細讀了一遍。

驚蟄過後,冰原開化,北原人趁著湖麵解凍,想劫一波開江魚,與北境的平民起了衝突。

原來如此。父親早知冰原解凍戰事要起,故意在這之前卸甲,爵位和兵權,順理成章便落到嫡子邊雲騁手裏。

這便是他與征西大將軍多年的默契,這才是久經沙場與朝堂爭鬥的大將理解的推恩令。

春分剛過,北境軍報又來,一夜整軍,新任鎮北侯親自點兵準備北上。

大軍開拔時天還未亮,邊雲騁遠遠便看見了城樓上站成一排的韓摒繼、韓舒安和韓茗章。

此一別,再見不知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