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侯粼設計探敵軍口令(第1節)(3 / 3)

不多久,便遇見那名正帶著人在街上巡視的遊繳了,夏侯粼向他點了點頭,他亦有回應,同時向這邊走來。

呼汋剛要從衣袖中掏銀錢,便驚呼一聲“不好”。

“昨夜小姐身子不適,所以今日一早便帶她去醫館,情急之下忘記帶銀錢,現又迷了路,還好遇到你!”呼汋一臉焦急,又看了看夏侯粼,“能否請您先引小姐去醫館,我回去取了銀錢再去醫館與你們彙合?”

遊繳擺擺手說道:“不急,我也正有公事,我給你們指路,銀錢的話我先墊上。”

遊繳這一番話令她二人始料不及。夏侯粼不能做回應,還好呼汋反應及時,回道:“怎好讓您墊付!況且小姐身子不適,我恐又引錯路,誤了大事。”

遊繳想了想,點頭應下了,與呼汋約定在醫館見。

遊繳令其他人按原路線繼續巡視,又交代了些事情後,他一人引著夏侯粼,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城西方向去了。

“我妻子亦身懷有妊,月份同你相差不多。我們相隔兩地已許久未見了,不知她現在好不好,胎兒是否一切平安……希望戰事快些平息,好回家去看她,那時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拿著奉薪和你們這些銀錢,給她和孩子添置些好東西!”那遊繳走在前麵自言自語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夏侯粼有沒有跟上自己,“這些話悶在心裏許久了,也不知對誰講……反正你也聽不到。”

他說著說著,摸摸自己的腦袋笑了。夏侯粼知道這是又憶起他的妻子了。她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那一瞬間,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往西去的一路上,每到設卡處,遊繳便會將這一日的口令報到那一處。因他認為夏侯粼失聰,並沒有絲毫回避。

“鬆柏塚累累。”他每到一處都念著這一句。

夏侯粼知道,這是前朝時便有的鄉間市井歌謠了: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裏人:“家中有阿誰?”

“遙望是君家,鬆柏塚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穀,井上生旅葵。

烹穀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望,淚落沾我衣。

她默默地跟在後麵,這一路恍然若失,本不大的城,仿佛走了許久。每聽一次那口令,心中便多一分煎熬。

到醫館後,呼汋已經在那裏等待了。她原本還在延頸以望,現在見到夏侯粼,終於鬆了口氣。

呼汋將手中銀錢給了那遊繳,他接過後匆匆離開了。

醫者案脈後言胎兒無恙,隻是臨蓐在即,要多在家中休養。當得知她不是城中之人,更是焦急地囑咐她快些回家。

往逆旅去的這一路,呼汋見夏侯粼心事重重,可在街上又不好與她交談。

“是不是未探出口令?”關好房門後,呼汋問她。

“探出了。”

“那……”呼汋從她聲音中聽不出絲毫喜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夏侯粼心中有些恍惚煩亂,未再多言其他,“時間緊迫,我們立刻出城。”

她兩人收拾好行裝後,便朝北門而去。到了那裏才知有新令下,禁止任何人出入都陸城了。不承想隻過一夜便起了變故。

“我們的馬車還守在城外,我讓仆夫先回去,否則家中之人不見小姐回來,定會焦急。”呼汋又將銀錢塞了些出去,“隻交代幾句即可!”

“隻你一人同那仆夫去說。”城門守衛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夏侯粼,“她留在這裏。”

呼汋出城後,先將口令告知,之後說明城中情況,並讓他轉達司馬昭和荀勖,事成時務必要再遣人過來接應,定要保證夏侯粼安全。

交代完這些,她兩人隻得又返回逆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