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攏的時候，你跟我們失散了，然後又小產了，你跟東方睿就是在他們家借宿的，吉祥村。”
季無憂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連他們有過孩子的事都忘了，看來他們之前真的不是一般的親密。
“好了，不用想了，我帶你回我們的院子，你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來。”
東方顯和季無憂走後，謝寡婦母子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老不死直奔向後院，去看柳素心了。
踏進滕雲閣的大門，季無憂看著眼前隱約有些熟悉的景致，有些發愣。
尤其是回到屋裏，看見屋中的擺設，那種她確實在這裏生活過的感覺愈發強烈。
一路走來，東方顯已經學會了耐心等待，倒沒一直追著她問“想起來什麼沒有”，而是道:“趕了一路，娘子想必也累了，不妨先去浴室泡個澡，再小睡一會兒。”
說話間，已經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來到她跟前，甚至連貼身衣服都替她準備好了。
她確實有些累了，而且在車上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便抱著衣服去了浴室。
脫了衣服泡在水裏，那種被熱水包裹的舒暢感慢慢湧遍全身。
她靠在池壁，望著泛著光的水麵，努力回想關於孩子的一切。
水麵的影像在漸漸模糊扭曲，她眼前，緩緩浮現血色。
血，很多的血，將白色的衣裙染紅。
她看見一隻手，顫抖著捂上自己的小腹，全身因為無法阻止生命流失而瑟瑟發抖。
冷，她忽然感覺到了身上的衣衫被河水打濕，又被寒冷的夜風吹拂的那種寒涼刺骨般的冷，如同身受。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就快到了，你再忍一忍。”
“娘子，既然你不困，不如我們來做做運動吧？”
“娘子，你真美，怎麼看都看不夠。”
太多太多的畫麵從腦海中湧過，衝擊得她的腦袋都有些疼。
身子下沉，她讓溫水沒過頭頂，整個人都沉在水底，那些過往的記憶愈發清晰。
她想起來了，所有的都想起來了。
眼睛突然熱熱的，有淚溢出眼角，卻立即融入溫熱的池水裏。
她在水底哭得暢快，直到無法呼吸才“嘩啦”一聲從水底冒出來，顧不得穿衣，直接裹上浴巾就上了岸，直奔回房。
東方顯原本正在屋裏來回踱步，琢磨著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恢複記憶。
或者他該佯裝受重傷，身上被捅很多血窟窿什麼的。
這樣一來，她一心疼，沒準什麼都記起來了。
忽然聽見她推開門衝出來，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東方顯急急向她看來，卻不想看見火爆得讓人噴鼻血的一幕。
東方顯當場就愣了。
感覺鼻根一熱他猛然回神，急忙背過身去。
“娘子啊，你怎麼跑出來了？”
他一邊問一邊平複體內奔湧的氣流，心裏在哀嚎。
明明娘子就在身前，看得見摸得著卻偏偏不能吃的，這世上恐怕就隻有他一人了。
若論可憐，他自認第二隻怕沒人敢認第一。
季無憂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跑到他身後，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腰，人貼上他的背。
東方顯渾身倏然繃緊，剛剛壓下去的那股衝動，嘩啦啦一下又躥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