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司徒青桓靜靜的坐在桌前看著華錦。
華錦聽完他的話,心頭一緊,無邊的痛苦隨之而來,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他的話她聽明白了,他在控訴看不見自己的愛。
華錦微微皺眉,輕輕吐了口氣,道:“你是希望我加入到後宮爭寵之中嗎?你真的想我和這些女子掙得頭破血流?”
司徒青桓沒想到華錦會如此回答,他定定地望著華錦,許久沒有吭聲。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隨便你。”聲音裏依然沒有溫度。
說完司徒青桓站起身,走出了碾玉軒,頭也沒回。
望著司徒青桓漸漸遠去的修長的身影,華錦也站起身,心開始隱隱作痛,兩顆清冷低落,這麼年沒見,莫非他的心已經變了嗎?
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她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花蕊娘娘得到君上賞賜的消息是下午在整個皇宮傳開的,而且傳的甚是熱鬧。
那會兒華錦正躺在床榻上休息,殿內火龍中的炭火燒的通紅,氤氳著的暖意讓華錦昏昏欲睡。她閉了眼睛,思緒正在四處遊移。
梨兒從外麵進來,手中又端了一盆炭火,順手放在了靠近床榻的位置。
聽到響動,華錦微微睜開了眼,看了一眼身邊的梨兒。
見華錦已經醒來,梨兒便扶了她坐起,從榻上拿過一件外衣替她披上,輕聲地說道:“聽說君上賞了花蕊娘娘,說是聰慧細膩,深得君心,賞了前朝留下的那個翡翠羅紋玉鐲,說是和你的翡翠鐲子做個對。”
聲音輕輕的飄進華錦耳朵,使她本來平靜的心蕩起微微漣漪,抬起手腕,腕間的翡翠鐲子和銀質手鏈纏繞,輕輕抖手,使他們分開來,手一落下,二者便又交纏在一起。
想著上午在這屋內司徒青桓對她說的話,爭寵,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因為想要得到,所以用心去爭,鬥誌鬥勇,可是掙來搶去又有什麼意思,是否能贏,最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心。他的心如果不在了,就算爭得他的人又有何用?
是不是自己對他的傷害,真的蒙蔽了他的雙眼,看不見現在的愛戀,需要一種方式讓他看見?如果這便是他想看到的,那麼自己便給他看好了。
伸手輕輕拂過肩頭,上麵的咬痕已經結疤,連日不曾在這過夜,未有新的咬痕,肩上的痕跡也正在慢慢愈合,這倒讓華錦有一絲擔憂,是不是他不會再來了?
“梨兒姐姐。”屋外小宮女的呼叫打斷了華錦的思緒。
“這會了,誰找啊。”梨兒帶著一絲疑問退了出去。
片刻有帶著笑容進來了,“姐姐,今晚君上召所有宮中有封位品階的妃子美人在養心殿設宴,賞菊賞月,特派人通知姐姐。”
華錦低頭,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發呆,紅紅的炭火,冒著熱氣,溫暖著這間屋子,自己的心是不是也能如這盆炭火般暖熱他的心呢。
“姐姐。”梨兒輕聲呼喚,將華錦的思緒拉回,“該收拾一下了,可不能讓別人比了下去。”
梨兒的手很是巧,挽了青絲用一枚蝴蝶流蘇簪曲形蝴蝶簪固定,隻在額前留幾縷碎發,微風吹過調皮的隨風輕擺,如花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一襲緗色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銀質細鏈,掛著鈴鐺,隨著華錦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音,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其實,這清冷的天氣,哪裏還能賞花賞月,司徒青桓隻是尋了個理由,辦一場宴會而已。實際上,他想看看華錦的表現
華錦到的不算早,在梨兒的陪伴下,緩緩走來,司徒青桓早已坐在殿上,眾多的嬪妃也都已來了。
青桓看見華錦出現,眼前頓覺一亮,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刻意的打扮了,看著這樣的華錦,司徒青桓勾起了淡淡的微笑,笑的很迷人。
左手邊坐著的便是花蕊娘娘,今日算的上是眾星雲集,蕊兒也是特別打扮過的,一襲象牙白外罩內竟然穿了正正的大紅長裙,挽了祥雲髻,額間仔細貼了梅花花鈿,更顯得麵色如春,兩邊各簪了白玉孔雀簪,故意放在發髻之上的腕間是司徒青桓下午才賞的翡翠玉鐲。那鐲子晶瑩剔透,雖不如華錦腕間的潤澤,但也是上好的冰蠕種翡翠,惹得坐在下首的個個宮嬪美人不住的張望,眼神中難掩羨慕。
華錦看見蕊兒身上的正紅,微微皺了眉頭,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嗎?
看見華錦的到來,司徒青桓伸出一手,道:“愛妃,到孤這兒來。”
華錦微微皺眉,一出現便被所有宮嬪美人這樣注視,可不見的是好事,司徒青桓這樣做究竟是何意思?
但是現如今的情形,自是不能拒絕,否則青桓的麵子就沒了。稍稍一遲疑,緩緩地邁步,落座司徒青桓右手邊,華錦掃視殿下眾美女,頓覺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這幾年,司徒青桓倒是納了不少妃妾美人啊,環視一周,竟沒有一個自己眼熟的,許是自己離宮太久,許是自己以前便不曾在意。
隻是以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將成為自己的對手,宮中的鬥爭是不死不休的,隻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眾女子便要將自己的青春年華放入這爭寵固寵失寵的鬥爭中去。
唉,華錦在心裏長長地歎了一聲。
“這個姐姐麵生的緊啊。”殿下一個著薑黃色長裙的女子眨著大大的眼睛說道。
“哦,妹妹,你有所不知,這是君上不日前才迎娶的碎玉娘娘,住在碾玉軒的。”她身旁的青色女子趕忙解釋道。
兩個人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讓華錦聽見。
華錦皺著眉頭斜眼望去,便見蕊兒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心下一沉,看來這個也是她刻意的安排,隻為了讓自己心中不好過。
哼,那我就偏不能如你所願。華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微笑,直直的看向司徒青桓左右邊的花蕊娘娘,笑靨如花,說不出的嬌柔嫵媚。
看見華錦的笑容,蕊兒麵色微沉,轉而又露出微笑,輕輕搖著司徒青桓的胳膊,“君上,人都來齊了吧,咱們可以開始了。”
司徒青桓似沒有注意到華錦與蕊兒間的暗中交鋒,他的麵上掛著好看的笑容,輕輕拍了下手,堂下相繼上來一群帶著托盤的小宮女,將酒食放在了各位娘娘身前的小幾上。
酒是上好的竹葉青,淡淡的香味,隨著屋中暖暖的風兒撲入華錦的鼻翼,司徒青桓微微舉起酒盅,殿下眾人自然跟著他舉起,一飲而下。
飲下這酒,華錦眉頭頓時皺起,酒有些異樣。不好,酒中下了東西!自己早該想到,是一時大意了!
她慌忙轉頭看向身邊的司徒青桓,他此刻正在同花蕊娘娘對飲,兩隻胳膊糾纏在一起,在飲交杯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華錦的異樣。
一杯已經下肚,無力挽回,華錦隻能暗暗抵製心中的燥熱。
“姐姐,那日是蕊兒不對,借君上薄酒,蕊兒給姐姐道歉。”轉眼間,花蕊娘娘已經站立在華錦身邊,舉著酒杯,盈盈笑著看著自己。
本應該站起來的華錦,卻因為藥效的原故渾身酥軟,腹中一團火燒的很是難受,麵色也微微發紅,隻覺身子越來越熱。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華錦盡量使自己集中注意力,眼角看去,司徒青桓正冷冷的看著自己,這杯酒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是要接的了。
伸手接過,昂頭飲下,華錦的眉頭鎖的更緊,體內的燥熱難耐,眼前的景物模糊,全身隻有一個感覺——熱。
手不自覺的往衣領處伸去,顧不得這麼多了,華錦心中暗想,趁著還能控製住自己,華錦伸手搭上了司徒青桓的手。
司徒青桓明顯的一愣,這麼久了,這是第一次華錦將手搭在自己手上,抬頭望去,華錦正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神難掩情欲,麵色紅潤,鬢角竟還有微微的汗珠。
這不是喝醉,司徒青桓第一反應便看出她被人下了毒。
一手搭在司徒青桓手上,一手已向衣領扯去。
司徒青桓連忙起身,將華錦緊緊抱在懷中,不能在這裏,不能在這裏出醜。
被司徒青桓抱住的華錦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冰冷,很是舒服,臉輕輕的貼上了他的麵。
殿下一眾被突來的情況驚的都愣住了,司徒青桓這會兒可顧不得那麼多,打橫抱起華錦便往內殿走去,留下身後氣憤的蕊兒和一眾詫異的妃嬪。
一路上,華錦的手很不老實,已經伸進了司徒青桓的衣衫內,在他的胸前遊走,司徒青桓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華錦隻覺得冰冷的舒服,也許緊貼上去會更舒服,伸手便欲除去那礙事的衣衫。
一腳踹開內殿的門,司徒青桓抱著華錦慌忙步入,後背抵住門扉,這才扶華錦站好。
從司徒青桓懷中出來的華錦突然失去了冰冰涼的感覺,很是難受,一手扯落自己的衣衫,貼上了司徒青桓的身子。
“好熱……”口中喃喃說道。
渾身的肌膚泛著紅暈,這樣熱情的華錦司徒青桓還是第一次見,內屋無人,便也不去阻攔華錦的熱情。
扯去外衣的華錦再次伸手探去司徒青桓前胸,忍不住燥熱的她輕輕的將臉貼上他的胸口,涼涼的很是舒服,華錦感覺有東西在摩擦她的臉,吐舌舔上,舌尖打著轉兒,嘴角掛著微笑,令司徒青桓深吸一口氣。
欲火早已被撩起,司徒青桓一把抱起華錦,拋在床上,身子便覆了上去。
身上的衣服頃刻間便消失殆盡,男性象征徑直而入,早已因藥物而濕潤的華錦委身迎合,天地間劇烈的碰撞,電光雷鳴,花火四射。
“我是誰?”床笫間,司徒青桓問出心中的疑問。
“你是我最愛的人。”華錦躬身,使他進入的更深,氣喘籲籲的回答。
“那就叫我的名字。”
“不行……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會不見了……”華錦雙腿夾緊,雙手緊摟司徒青桓的脖頸,“我……我找不到他了,我把他丟了。”
說完,淚水從眼角留下,低落在他的胸前。
將頭深深埋在司徒青桓的脖頸彎,華錦顫抖著,眼淚不住的流。
一夜合歡,華錦熱情主動,司徒青桓也樂得配合,這樣狂野的華錦讓司徒青桓有別樣感覺,全然不顧脖頸上被華錦留下了歡愛的痕跡,但在最後,司徒青桓還是沒能忍住在華錦肩頭,再次留下一個印記。
筋疲力盡的華錦在司徒青桓懷中沉沉睡去,看著華錦露在外麵的肩頭,一個個咬痕,讓司徒青桓眼中帶著些許愧疚與心疼,伸手輕輕撫上,似是感覺到了疼痛,懷中的華錦微微皺了眉頭,驚的司徒青桓連忙收回,又撫上了華錦的眉頭,輕輕舒展,眼神中滿是溫柔,輕輕拉過羽被將華錦緊緊包裹住,小心的抱在懷中,向外走去。
他走的很輕很慢,生怕驚醒了懷中熟睡的人兒。
宴會早就散了,或者說是在司徒青桓離開不久便散了,隻有明褚與梨兒守著。
“我問你,我家娘娘這是怎麼了?”稍稍離開一會回來的梨兒正好看見司徒青桓抱著華錦從殿內走出,她一時氣急,指著明褚便喝問。
“你家娘娘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啊!”明褚攤了攤手,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態。
“哼,宮中能有你不知道?趕快說!”梨兒咄咄逼人的問道,“是不是你和花蕊娘娘說了什麼?才讓她故意去尋了我家娘娘的事?你給我說!”
“梨兒姑娘,這酒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明褚掃了她一眼,麵不改色的說道,隻是眼神中露出一絲厭惡沒能逃過梨兒的眼。
“明褚,我給你說,別人怕你,我梨兒可不怕你。你不要仗著在君上身邊就可以胡作非為,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我家娘娘,我定叫你好看!”說著梨兒的眼圈紅了,眼睛直直望向明褚,眼神凶狠很的。
這眼神看的明褚也不由得一激靈,司徒青桓抱著華錦已經走了過來。
“明褚。”走過明褚公公的身邊,司徒青桓停了下來,喚了一聲。
“是,君上。”明褚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他不敢抬頭看司徒青桓的眼睛,心中忍不住擔心,不會是君上看出了什麼吧?
“封南宮華錦為次妃,居六宮之首,以後六宮事務,無論大小,皆報碎玉次妃。”司徒青桓看著懷中的華錦輕聲說道,似乎是擔心吵醒了懷中人。
“那花蕊娘娘那邊呢?奴才應該怎樣去說?”明褚知道自廢除皇後之後,宮人的品階封位便亂了。
奪回擎川後,君上帶回花蕊娘娘,並未給出封位,隻因為頗得聖寵,六宮中事務多由她在管理,現在君上有意收回六宮主事給華錦,明褚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
“嗯,問的好,那就……那就封她為一品夫人吧。”司徒青桓略一遲疑,這才說道。
明褚心中一愣,君上這是要重立後宮啊,看來這個南宮華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依舊。
心中想著,麵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倒是身邊的梨兒聽見,眼中的的笑意難掩。自己家的娘娘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得意地看著立在一旁的明褚,梨兒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說完這幾句話,司徒青桓不再言語,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華錦,徑直朝著碎玉軒的方向走去,懷中的人兒需要好好地休息。
踏在青石板路上,司徒青桓的腳步很是輕鬆,一邊走,一邊不住看著懷中的人兒,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幾家歡喜幾家憂。
見司徒青桓抱著華錦進了內殿,自是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蕊兒氣急敗壞,沒想到想讓華錦當場出醜卻變成了承歡帝恩,越想越覺得憋氣,可是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