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榮華院一見,這個雅美人看起來是這般單純,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隻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她就驚倒在地上,還不停地哭泣,這可不像經曆過宮中爭鬥活到現在的人所做的。
想到這個地方,蕊兒的心中不免一緊,對這個雅美人,之前自己是沒有上過心的,現在看來,是要好好看看了。看似單純的背後往往隱藏著更大的禍心。
沐浴更衣廢去了蕊兒大半天的時間,全部收拾妥當,已經是傍晚了,吩咐小廚房做了司徒青桓愛吃的東西,自己便坐在銅鏡前梳妝。
現在碾玉軒的那個懷了孩子,自然是不便留宿的,其他的美人處司徒青桓是早就不怎麼去了的,能來的便隻有這留香院了,如今為了鞏固自己在這宮中的地位,自己能做的便是在這床笫緊緊纏住司徒青桓。
當然,床第之事做的多了,自己自然也可以懷上龍種,那邊又給自己加大了獲勝的砝碼。
為了調理自己的身子,讓自己受孕的機會加大,她更是將請了醫術最高的禦醫親自給自己把脈,禦醫給她開了方子,讓她定時服藥。
雖然湯藥苦澀,但是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依然一碗接一碗地喝進肚中。
今天雖然知道司徒青桓應該會來自己留香院,但為了保險,她還是派了碧清過去養心殿告知明褚公公,蕊兒知道,明褚公公一定有辦法讓司徒青桓來她的留香院。
她也看出來了,這個明褚似乎對碾玉軒的那個也沒有什麼好感。
果然暮色降臨的時候,司徒青桓便帶著明褚來了留香院。
剛一進門便聞到了撲鼻的香氣,一抬頭,又看見桌上擺滿了自己喜歡的各種吃食,心中難免覺得溫暖,但是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
他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到桌邊坐下了。
“聽明褚說,你不舒服了?嗯?這屋子中還有一股藥味!”聲音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眼神中似乎還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看著司徒青桓眼中的厭煩,蕊兒心中漸漸升起不安,是自己哪裏出了問題嗎?他從來沒這般看過自己。自己是生病之人,他竟然連句問候的話語也沒有嗎?
“桓......”柔柔媚媚的聲音在屋子中回蕩,聲音中還透著不盡的委屈,縈縈地環繞在耳邊,任誰聽了都會身子酥軟。
可是她眼前的司徒青桓,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這種目光讓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陣顫抖,一種危機油然而生。
司徒青桓自是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麼,但是他明白,帶她回來本就是代替華錦的。
當時隻覺得她的聲音很像華錦,對她的寵愛是覺得意亂情迷間她的那聲‘桓’讓自己的心暖暖的,那是華錦才能帶給他的,華錦不在身邊,有這聲替代他寂寞的心靈也能有一絲安慰。
之所以放任她在後宮爭鬥,也是覺得後宮的那些女子本就不是自己喜歡的,留著也是無用,因此上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了。
而現在,她的存在便是為了刺激華錦,每次自己故意接近她,華錦的麵色都會變,那一刻司徒青桓便是覺得華錦是在乎他的,他能看到華錦的心中有他,華錦是會為了他吃醋的。
每次看到和蕊兒在一起時,華錦微微皺起的眉頭,他的心中都會竊喜,雖然這樣看起來很是不成熟,可是隻有在那瞬間,自己的心是愉悅的。
那日決定將華錦推入後宮爭鬥的中心,司徒青桓的心中便已然決定了蕊兒存在的價值,她唯一的用處便是讓華錦吃醋,讓司徒青桓能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華錦的愛。
而現在,她似乎漸漸的偏離方向,要求的更多。想到這裏,司徒青桓微微蹙眉。
剛才在養心殿中,明褚向自己暗示花蕊娘娘身體不適,說讓自己過來看看,司徒青桓心中便知道這個女人早就不甘心做一個影子,甚至已經開始行動了。
對於她的行動,司徒青桓還是有些期待的,或許這更能刺激華錦,讓華錦早日認清自己的心,早日回到自己的懷中。
想到華錦那日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對他說她想要腹中的孩子時,司徒青桓的心底笑了,他已經漸漸看到了她的回歸。本以為她不會要這個孩子的,但是她說想要。
另一方麵,司徒青桓不喜歡任何自己掌控不了的事,尤其是女人,所以他來了,來看看她會怎麼做。
從煙花之地將她帶入這座輝煌的宮殿之中,她隻不過是一個替身。
一進門看見的酒食,知道她是特意為他準備的,自己心中還是一熱,不管她存的什麼心思,想要籠絡自己的心是真實的,他是她的男人,這一點也是可以肯定的。
她對自己有感情,這一點司徒青桓也毫不懷疑,他喜歡她在床第之上充滿無限欲望地喊自己“桓”,這也是他默許她在宮中所作所為的原因,冰冷的心也是需要慰藉的。
聽到那一聲透著不盡委屈的‘桓’,司徒青桓的語氣還是放柔了很多,他著迷的就是這個和華錦相像的聲音,拉了她坐在桌前,“怎麼不舒服了?是哪個地方難受啊?找禦醫來看過沒有?”
原本看見司徒青桓滿麵寒氣的蕊兒還是擔心的,不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麼這般冷漠,莫非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自從進宮之後,取悅這個男人變成了自己的全部。
但是現在看見他語氣柔了下來,蕊兒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被司徒青桓一拉,她的整個身體便靠在了司徒青桓的懷中,雙手繞過他的脖頸,柔柔地說:“人家想你了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人家已經三秋未見到你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每時每刻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口中溫熱的氣息在司徒青桓的耳邊吹過,搔的他癢癢的,身體有了一絲的異樣。
司徒青桓不由得輕笑,將蕊兒摟在懷中,夾了桌上的菜放在她麵前的碗內,“想我就說想我,何必要說不舒服呢?害得我在路上還擔心你呢!”
看見司徒青桓露出了笑容,明褚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了,打了眼色給碧清,二人緩緩的退了出去,屋中是剩下兩個人。
將盤中的菜肴夾起,輕輕地送到司徒青桓的口中,屋中的曖昧慢慢升騰,司徒青桓的手探入了微微敞開的領口之中。
“當啷”,手中的象牙筷落到了地上,啊地一聲輕叫,胸前的雙峰已經握在了手中。
夜是寒冷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意,可是內屋的人一點也不覺得冷,搖曳的床榻之上,兩具交錯的身子,薄薄的細汗貼在麵上,一聲聲的‘桓’叫的意亂情迷,身下的男人如同衝敵的勇士,越戰越勇,身下的女人嬌喘連連,不住地呻吟。
雲雨盡收後,蕊兒趴在司徒青桓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圈兒,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
“桓。”蕊兒輕叫出聲。
“恩。”並沒有睜眼,似乎快要睡著了的司徒青桓用鼻音回答。
“今日我去看了碎玉姐姐。”蕊兒輕聲的說道,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青桓,無奈他緊閉著眼眸,看不出想著什麼。
“恩。”算是司徒青桓的回答。
“桓,人家也想要個孩子。”蕊兒輕輕說道,手下打著圈,似乎隻是隨意的一說而已。
半響,身下的司徒青桓沒有出聲,呼氣漸漸平穩,似乎是睡了過去。
見司徒青桓不出聲,蕊兒知道他肯定是因為剛才太累睡著了,便停了手下的動作,窩在了司徒青桓的懷中,不久便也沉沉的睡去。
聽著她沉睡過去的呼吸聲,司徒青桓突的睜開了眼睛,眼神那麼清澈淩厲,哪有一絲倦意,剛才他分明是裝睡的。
側頭看向懷中熟睡的蕊兒,嘴角勾起一絲嘲笑。
早就想到她是有心思的,沒想到是安了這個心思。想要一個孩子?我司徒青桓的孩子豈是這麼容易就能給的?
當年皇後也是心思用盡,還是沒得到一個子嗣,豈會便宜了你?嘴角冷笑,但是手下還是溫柔,輕輕的抽出自己的身子,步下了床榻。
我司徒青桓的孩子隻能華錦配有,別的女人想都不要想。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露出一截玉臂的蕊兒,司徒青桓大步朝外走去。
屋外明褚與碧清正等著,寒風中,二人攏著手瑟瑟發抖,見司徒青桓出來慌忙迎了上去。
“君上。”碧清欲言又止,看了眼身邊的明褚。
“有什麼事盡管說吧。”司徒青桓並不防著明褚。
“是。”碧清接著說道,“花蕊娘娘今日去了榮華院,見了羅美人與雅美人,說什麼奴婢並沒有聽見,隻是隱約覺得和碎玉娘娘有關。”
碧清抬頭看看司徒青桓,見他的眼神平靜,不由得放下了心。
“恩,知道了,你繼續留意,一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報告。”司徒青桓說道。
“是,還有,娘娘似乎開始懷疑奴婢了。”碧清低著頭,輕聲的說道。
“恩,那就小心點吧,她現在的心機可比剛入宮的時候縝密的多了。對了,明褚,去醫藥局拿些避子丸。記得,一定要趕快取來。”司徒青桓回身衝著明褚交代道。
明褚聽了微微一愣,眼神像屋內望去,隔著門自然是什麼也望不見的,但是明褚心中明了,定是屋內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君上才會特意交代。
其實每個院內點的香薰都是宮中專門發放的,裏麵都是含了避子丸的成分的,因此多年下來,宮中並沒有皇子的誕生,他知道君上不想讓那些女人懷上自己的子嗣。
可是現在碾玉軒的碎玉娘娘懷了孩子,定然打破了宮中看似平靜的格局,引起一番爭鬥,可是明褚沒有想到,花蕊娘娘會最先出頭。
本來,在這後宮之中想要個自己的子嗣無可厚非,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提出來自己的要求,惹得君上不開心。
明褚在心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本還覺得憑著她現在的地位,是可以和碾玉軒的那個爭鬥一番的,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差的很遠的,光是指望她是不行了。
他在心中暗自打著自己的主意,這些,碧清和司徒青桓自然是看不出的。
在這宮中多年,明褚早就練就了一張寵辱不驚的麵容,無論有什麼樣的大喜大悲,無論有什麼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都不會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因此也就更別想能洞穿他的內心世界。這也是他之所以能長久跟在司徒青桓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
交代完所有事,司徒青桓便向碾玉軒走去,那裏的人兒才是他最最牽掛的。
夜已深,縱使月光明亮,但是夜風很冷,司徒青桓還是不由得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氅。
到了碾玉軒時,司徒青桓隻覺渾身凍的徹底,手上沒有了一絲的暖氣。
似乎知道他要來,梨兒早就在門口迎著了,見了司徒青桓微微伏了伏身子,趕緊將門上厚厚的棉簾挑開。
司徒青桓跺了跺腳,輕輕地推開屋門,悄悄走進,他並沒有直接走到內屋,而是在外屋脫掉了身上的大氅放在桌上。
他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不停地跺著雙腳,待身上的寒氣淡了,這才慢慢走進內屋。
進了內屋便看見華錦沉沉的躺在床榻上睡著,麵色稍稍有些蒼白,一手搭在小腹上,嘴角勾著淺淺的笑容。
她睡得很是香甜,這樣的睡容是足以讓司徒青桓著迷的。
這時的華錦是恬靜的,看著這樣的華錦,司徒青桓的心漸漸柔軟下來,漸漸拋去了白日裏的怨恨,靜靜地望著這個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女人,腦海中出現的隻有那美好的回憶。
他與她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如果不是由於兩個人隻見的各種各樣的誤會,想必現在他們已經兒女成群了吧?
輕輕的坐在床榻邊上,似乎是擔心吵醒床上的人,司徒青桓的動作緩緩的,輕輕的,帶著無限溫柔。靜靜地看了床上的人兒好半天,他才伸手拂過華錦平坦的小腹,這裏,孕育著希望,孕育著他與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