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七四章(3 / 3)

停下政事當然是不可能的。謝殊多少有些遺憾,一個月前還覺得有個生命到來會是個大的麻煩,現在開始期待,卻又落了空。

鍾大夫又囑咐了幾句,給她開了新的調養方子就離開了。

沐白進房來,提議謝殊出去走動走動,是大夫吩咐的,不可久坐室內。

謝殊依言出門,邊走邊問他:“沐白,還記得兩年前我飲過什麼藥物嗎?”

沐白仔細回想了一下,“公子以前不常生病,自然也不用飲藥。隻有兩年前的春,公子裝著有隱疾時才喝過一些亂七八糟的藥吧……”話音一停,他緊張兮兮地問:“公子不是不嚴重嗎?難道鍾大夫很嚴重?是不是我找來的那些藥有問題?”

謝殊就怕對著他這塌下來的表情才騙他不嚴重,趕緊擺擺手:“不嚴重不嚴重,我就是隨口問問。”

沐白鬆了口氣,若是謝殊有什麼事,那他可無顏去見老丞相了。

話間二人已經走入花園裏的竹林,謝殊腳下踩著落地的竹葉輕響,雪衣映照青竹,別有風韻。

初秋已經有了些許涼意,漸漸到了竹林深處,風大了一些,整個林子都簌簌作響,卻反而更顯幽靜。沐白擔心謝殊著涼,便要請她回去。

“我再走會兒,你去拿件披風來好了。”

難得她有閑情雅致,沐白也不勉強,立即返回去拿披風了。

謝殊又往前走去,忽然看見一棵大竹子上刻著字,走近一看才發現上麵寫的是謝冉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時候的傑作。

“嗤,原來他也有幼稚的時候。”

謝冉被響動吵醒,從地上坐起,胸口的酒壺滑落在地上,殘餘的酒都傾灑了出來,酒香瞬間彌漫開去。

他透過層層竹影看出去,醉醺醺的爬起來,青衫微敞,腳步踉蹌,一路扶著竹子朝那雪白的人影走了過去,朦朧醉眼裏浮出點點笑意,到了背後,張手就將那人一把抱住,口中笑道:“好家夥,今日竟然知道穿男裝來戲弄我了。”

被他抱著的人愕然地轉頭,謝冉微眯著雙眼看過去,發現那張臉竟然與謝殊極其相似,連驚訝時漆黑的眸子盈著碎玉瑩光微微閃動也一模一樣,不禁有些發怔。

他忍不住伸手貼著她的臉頰,感到微涼的溫度才有些清醒。

“堂叔這是幹什麼?”

謝冉後退了一步,踉蹌跌倒,躺在一地竹葉上,發髻都散開了來,頹唐低靡,眼神裏的震驚還沒退去。

原來不是陪伴他的美人。他仰麵望著茫茫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沐白帶著披風一路找了過來,看到謝冉大醉躺在地上,錯愕不已。

“他喝多了,送他回流雲軒吧。”謝殊自己接過披風係上。

沐白連忙去扶謝冉,又連喚了兩聲光福,果然他就在附近,二人合力將謝冉架走了。

謝殊隻當謝冉剛才那舉動是喝多了,也沒在意,出了竹林朝書房走去,還要繼續處理公務。

一名廝從走廊上那頭一路跑著過來,一見她便氣喘籲籲道:“丞相,巴東郡送來的折子。”

謝殊接過來,來不及回房便拆開查看,臉色越來越凝重,到最後竟似覆了層冷霜一般。

衛適之不聽勸告,集中荀卓和秣榮兵力與秦軍正麵對抗,致使全軍主力被誘入深山,遭受重兵圍剿,全軍覆沒。

荀卓戰死,秣榮戰死,巴東郡駐守將領折損五人。晉軍潰敗,拔營退入巴東郡南部,北片失守。

晉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