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皇妃 第四十九章來日方長(3 / 3)

回應他的則是莫雨妍越發凶的狠眼。

而緊緊拉著莫雨妍的耶律洪基見此,點點頭,看著莫雨妍,相當正色的道:“不是就好,姐姐你等我長大,我要娶姐姐。”脆脆的話聲,換來短暫的兩秒靜寂。

緊接著楚飛揚噗的一聲笑出聲來,指著耶律洪基笑的說不出話來。

莫雨妍則無語的擰了擰眉頭:“小孩子話。”一邊說一邊拉著耶律洪就朝那殺機四伏的呈覽殿走去。

“真的,姐姐……”

“閉嘴……”

微小的聲音交替而來,楚飛揚站在莫雨妍的身後,看著滿臉無可奈何中夾雜著薄怒的她。

身上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嚴肅,那種讓人一見就知道她在戒備的氣勢,取而代之的則是平穩和自若。

今日這殺場,全部都是敵人,周圍隱藏在暗夜中的殺氣和呼吸,幾乎是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不知道隱藏了多少人。

莫雨妍隻要一步走錯就是全盤皆輸,他們輸不起,那怕隻是氣勢的問題,收斂了臉上虛假的大笑,楚飛揚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般的莫雨妍就對了,當下抬步緊跟著她朝呈覽殿內而去。

燈火輝煌,滿殿賓客。

“王上到,攝政王到。”

高聲的大喝立刻打斷了呈覽殿裏的細細的交談之聲。

所有在座的官員,就如那浪花一般,從外殿到內殿層層迅速站起身,朝著耶律洪基和莫雨妍躬下身來:“臣等叩見王上,叩見攝政王。”聲音有先有後,連綿開去,蜿蜒在整個呈覽殿上空。

莫雨妍握著耶律洪基的手,麵帶微笑,一身從容,緩步從那階梯正中朝著那最高一層上的虎皮大椅走去,沿途,所有百官躬身相立,執意甚恭。

火堆劈裏啪啦的燃燒著,暖暖如夏。

袖袍輕揮,輕輕從階梯邊上的火堆上掠過,不帶一絲風聲,莫雨妍袖袍中一物,滑落至火堆之中,快速的消融,快的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煙火繚繞,絲絲飛揚與大殿之上,緩步上得最高一層高台,莫雨妍拉著耶律洪基落座在那虎皮大椅上,自己則側身坐在那豹皮大椅上,楚飛揚斜斜的站在莫雨妍身後。

妙目掃過下方的群臣,國宴,乃滿朝文武攜帶自己夫人同往,而今日隻見一身彪悍的文武大臣,不見一個婦孺之輩,尤其是這第三層高台之上,全部是北遼耶律皇族宗室之人。

哼。

“眾臣免禮,今日年關,普天同慶,眾臣不必拘禮。”耶律洪基小手一揮,脆生生的按往年說的,道下一句。

“謝王上。”齊聲高呼,眾臣緩緩落座。

伸手端起身前案幾上的酒杯,莫雨妍舉杯朝著眾臣緩緩道:“舊的一年已經過去,適逢年關,本王多餘的話也不多說,隻以此酒恭祝我北遼越來越好。”話音落下,莫雨妍再度舉了舉杯

下方,一些大臣立刻舉起了杯子,莫雨妍此祝乃是祝北牧,站在王權的角度說話,要全臣共飲才是。

稀稀疏疏有少數莽臣舉起了杯子,另外一大半朝臣卻看著高坐第三層高台左邊第一順位的耶律楚極。

那少數的舉起杯子的莽臣見此立刻就縮回手來,眉眼四轉。

整個呈覽殿,瞬間一片詭異的寂靜。

莫雨妍掃了一眼麵色各異的群臣,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冷笑,真是不給她麵子,一上來就是下馬威呢。

心中的念頭才一轉而過,果不其然,那第一順位的耶律楚極在眾人的注視下,倨傲的抬起頭看著莫雨妍,開了口。

“恭祝我北遼,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資格說這個話。”

“喔。”拖長了聲音,莫雨妍舉杯就口,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朝後靠在椅背上,看著耶律極笑笑道:“本王沒有這個資格,那親王認為什麼人才有這個資格?”

耶律楚極見莫雨妍眉色平淡而自若,絲毫的恐懼之色都沒有,不由冷哼一聲,反正已經撕破臉,他不怕在破臉。

當下袖袍一揮,一身站起,不朝莫雨妍,朝著下方的諸臣道:“我北遼王年幼,攝政王自然有這個權力和資格,不過,我北遼不是任何人說當攝政王,就能當攝政王的,那必須是眾望所歸,為我北遼出生入死過,有大功與我北遼,有資曆,有能力的北遼人,才有資格當。

否則,就是上了這個台,也坐不穩這個位。”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這呈覽殿上空,遠遠的傳揚了遠去。

下方,立刻有不少北遼朝臣暗暗點頭,有幾個與耶律楚極一夥的,更是大聲鼓噪:“說的對……”

“親王這話說的極是……”

“對,我北遼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攝政……”

鼓噪聲四起,整整三個高台上的朝臣,有應和的,有不動聲色暗自觀望的,有莫測高深的,一時間,各人的臉到精彩紛呈的很。

五歲的耶律洪基見群臣鼓噪,他那裏見過這樣的場景,不過自從被劫持過一回後,這膽氣倒是壯了不少,當下隻微微縮了縮身子,就轉過頭看著莫雨妍。

莫雨妍見此朝耶律洪基笑笑,伸過一隻手輕輕拍著耶律洪基的小手,一邊另一隻手把玩著手指尖的酒杯,轉眼看著站起來的耶律楚極,慢條斯理的道:“親王的意思,那就是不認蕭太後的懿旨?不尊王令了?

慢悠悠,好似什麼份量也沒有的話飄蕩在空中,卻讓鼓噪的一些人立刻靜了下來,這可就是直指耶律楚極想造反,想奪位稱王的意思了。

蕭太後雖然重傷,卻還未死,若此時耶律楚極不聽她的命令,那就不是要對付莫雨妍這個攝政王,就是謀反,就是逆臣賊子,這一項罪名,可就不是等閑事情了。

大殿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眼睛都看著耶律楚極。

輔政和造反,概念相差太遠,一則是功臣,一則可就是千古的罵名,就算以後政績驚人,國泰民安,那也永遠背負著亂臣賊子的惡名。

鴉雀無聲的大殿上,耶律楚極轉過身看著微笑著看著他,一絲懼意都沒有的莫雨妍,漆黑的眉頭一揚,冷冷一笑。

轉身,對上他正對麵坐著的一須發皆白,一身蟒袍的老人,恭恭敬敬對其一躬身,高聲道:“三爺爺,我北遼耶律皇族中,以你為掌尊,今日,請你來說個公道話。

我耶律楚極一心隻為我北遼,此心天地可鑒,今蕭太後垂危時候,神智不清,誤下聖旨,雖一片心為北遼,但外人豈可輕信,我耶律江山豈可托付外人,這可是我們耶律一族和著北遼幾大氏族,以鮮血和無數生命,打下來的江山,我絕對不能讓它流落在外人的手上。

本著一片丹心,我耶律楚極不惜自薦,這攝政一職,我耶律楚極可為北牧赴湯蹈火,可為我北遼王披荊斬棘,代管幾年,隻要北遼王成年,我耶律楚極絕對二話不說,立刻還政與北遼王。

自然,三爺爺和眾位大臣,如果有更好的人選,我絕對不說二話,隻要是為我北遼好,隻要是我北遼人,耶律楚極就絕不反對,若是外人,那就算下地獄,拚著得了個逆臣的名,我也絕對不允許。”話說道這,耶律楚極簡直慷慨激昂之極。

一番激烈的陳詞下,四方眾臣依舊支持的支持,沉思的沉思,不動聲色的不動聲色,話說的再漂亮,還是實力最有依據。

伴隨著耶律楚極的話音落下,那耶律皇族中最大的三皇爺,沉吟了一瞬間後,極緩的道:“這話,也說的過去,原蕭太後執掌朝政,她是我北遼先王的王後,是我現任北遼王的母後,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今日,若是由一個外人,這個……”

話還沒有說完,莫雨妍突然一揮手,打斷三皇爺的話,微笑著道:“不用多說,這意思本王明白,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我是個外人,北遼是個不論賢明,不論能力,隻論是姓什麼,什麼出身,就能入主權位,本王明白了。”話音一落,大殿中人瞬間臉色有點難看起來,這話說的……

莫雨妍卻笑的更優雅了,撐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莫雨妍笑看著那三皇爺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話可說,既然我是外人,好,我也真不稀罕做這個內人,那我看就這麼吧,就把我這個外人為北遼帶來的東西,都還給我這個外人,我帶走就是,這攝政王誰願意當,誰拿去。”話音還沒落,下方的諸臣麵色又是一變,麵麵相覷起來。

那一直站在莫雨妍身後的楚飛揚,此時緩緩的一步上前,眼中藏著笑意,臉卻正色之極,看著下方的眾人道:“北遼王,是我們救的,我們帶走就是,一個人我們還養的起,那幾百萬擔的糧草,那幾十萬的牛羊,那幾百萬兩的黃金,布匹,那以後將會繁榮之極的枯河十城和枯紗草原,都是我們為北遼帶來的。

既然是外人的,你們北遼不稀罕外人,我們也不為難大家,好聚好散,我們帶著我們的東西走就是了。”說道這裏,楚飛揚相當做作的轉身,朝莫雨妍微微躬身,滿臉正色的道:“那我先下去準備,帶走這些東西很簡單,一個飛鴿傳書知會枯河十城的五十萬兵馬就好……”

“那,先等等。”楚飛揚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三皇爺臉色相當遲疑的朝莫雨妍開口道。

莫雨妍聽言,那臉上的笑容不收,眼卻冷了起來。

一眼掃到那三皇爺,莫雨妍配合的相當默契的開口,有點尖銳的道:“等?不要告訴我,準備讓他這個外人下台,卻不準備讓我這個外人帶走我自己的東西吧?早先聞草原漢子直爽真誠,敢作敢當,說一不二,千萬不要告訴我,那是我理解錯誤,不要我這個外人,卻想要留下我這個外人的東西?”尖銳的話音飄散在空中,下方的北遼眾臣和北牧耶律皇族中人,一個個麵色都難看起來。

那麼多的好東西,他們怎麼不想留下,何況,北遼很多地方還等著這麼多救命的東西去,若是被莫雨妍帶走,這……

若是不準莫雨妍帶走,那個,跟他們鄙視的中原人又有什麼區別,見利忘義,過河拆橋,這向來是他們草原所不恥的行為的。

當下,有不少保持中立的北遼朝臣,都有點遲疑和羞愧起來。

夜風微涼,篝火劈裏啪啦的燃燒的更旺盛,那縷縷青煙飛揚而上,盤旋過整個這呈覽殿各個角落。

高台上的耶律楚極也沒想莫雨妍居然如此對答,所有關於權力的爭奪,全變成空準備,現在反而被莫雨妍這麼給引著鼻子走。

當下,那眼掃過開始遲疑的眾臣,人逢急處,腦筋轉的到快。

眉間一蹙,耶律楚極突然眉眼一亮,大聲道:“你能有這麼多糧草,全是因為有我北遼五十萬大軍開路,要是沒有,你從什麼地方得到這麼多東西?既然是我北遼出了力,自然就是我北遼的東西,你就算有功,得其一份已經是我北遼仁慈,其他,休想。”強詞奪理的話,說的理直氣壯。

這話一出,有不少北遼群臣,同時微微皺眉,若沒有莫雨妍救北遼王在先,那裏有枯河十城在後,那就更加不用說枯河十城的兵力,去奪取這麼多的糧草,牛羊和黃金了,這話怎麼說的出口的。

冰冷的光芒掃到耶律楚極的臉上,莫雨妍突然冷冷的一笑道:“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要權,又想要錢,耶律楚極,這世界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耶律楚極聽莫雨妍如此樣直言不諱的說話,頓時老羞成怒了,臉色整個的一黑,手一揮,大喝道:“你這中原人能言善辯,本王說不過你,不過本王認定了,耶律氏族的江山,絕對不能給一個外人,你今日自己罷手,本王好車好馬,黃金白銀,你能帶多少給你拿多少,若是你不識趣,那就別怪本王為了北遼的江山穩固,背負這惡名了。”

話音落下,那隱藏在黑夜裏,那端酒倒水的宮女侍衛,齊齊從黑影中閃了出來,手中弓箭在弦,利劍出鞘,整個呈覽殿在一瞬間,就被圍了個密不透風,一片猙獰殺氣。

耶律楚極立刻快速的朝後退去,準備退入重重保護圈裏,莫雨妍的厲害他可是見識過的。

大殿上的有些大臣,見此不由麵色禁皺,滿臉不予,他北遼是錚錚男兒,是胸襟磊落的漢子,不是貪利謀財的陰險小人,這一出,簡直太辱沒北遼熊熊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