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珮珂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神色疲憊中帶著一絲冷峻。她緩緩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喚來小紅。小紅匆匆趕來,剛要行禮,卻見蘇珮珂目光如電般射向自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蘇珮珂語氣冰冷地說道:“今日我千叮萬囑,讓你好好跟著二小姐,你卻不知為何,非但沒有履行好保護她的職責,還眼睜睜地看著她落了水。你可知這後果有多嚴重?如今,你自己去二小姐的院子裏領罰吧,以後,就不用再回來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小紅的心上。
小紅一聽,頓時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她爬到蘇珮珂腳邊,抱住蘇珮珂的裙擺,苦苦哀求道:“求求大小姐救救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當時情況太混亂,我……我被人群衝散了,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了,大小姐!”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停地顫抖,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
蘇珮珂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她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你也知道如今府裏是柳姨娘當家,我雖是嫡女,卻處處受限,哪裏救得了你們呢?這是二小姐出了事,柳姨娘定不會善罷甘休。你且去吧,但願柳姨娘與二小姐能心存善念,留你一命。”說完,她一揮手,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小綠立刻走上前來,架起小紅就往院子外拉。
小紅還在拚命掙紮,嘴裏不停地喊著:“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那淒慘的叫聲在院子裏回蕩,漸漸遠去。
蘇珮珂看著小紅被拉走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她轉身走進屋內,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然後躺在床上。
前世的蘇珮珂,是那樣的單純善良,毫無心機。她懷著一顆赤誠之心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與自己朝夕相伴的丫鬟小紅和小綠。在她眼中,她們不僅僅是伺候自己的下人,更是可以傾訴心事的夥伴。她毫無保留地信任她們,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與她們分享,無論是閨閣中的小秘密,還是對府中事務的看法,都不曾對她們隱瞞。
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看似忠心耿耿的丫鬟,竟是柳月如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柳月如那女人,心思狠毒,為了掌握蘇珮珂的一舉一動,精心挑選了小紅和小綠,讓她們潛伏在蘇珮珂身邊,如同兩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悄無聲息地將蘇珮珂的一切信息傳遞給柳月如。
蘇珮珂就像一個被蒙在鼓裏的木偶,一舉一動都在柳月如的掌控之中,卻渾然不知。那些被泄露的秘密,成為了柳月如算計她的利器,讓她在府中一次次陷入困境,遭受委屈,卻始終找不到原因。
如今,蘇珮珂已經洞悉了一切,她不會再像前世那般愚蠢。她已經處置了小紅,讓這個背叛自己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隻是,還有一個小綠,依然像一顆隱藏的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給她帶來新的危機。蘇珮珂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不能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也許是今日太過疲憊,又或許是計劃順利進行讓她心情放鬆,她很快便沉沉睡去,一夜好夢,夢中仿佛看到了蘇家在自己的掌控下走向衰敗,那些曾經傷害過她和母親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第二日,晨曦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屋內的地麵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蘇珮珂早早起身,精心梳妝後,便前往母親程瑤的院子。此時,程瑤正坐在餐桌前,彩萍在一旁有條不紊地伺候著。
蘇珮珂走進屋子,陪著程瑤一起用餐,她嘴角帶著笑意,對母親說道:“母親,昨日我把小紅打發走了。您也知道,我院子裏沒個得力的人可不行,如今正缺一位像彩萍這樣體貼細心的丫鬟呢。母親,您能不能忍痛割愛,將彩萍給我呀?”
程瑤一聽,心中便明白了女兒的意圖。她知道,彩萍雖是自己的陪嫁丫鬟,但近年來,柳姨娘在府中勢力漸大,彩萍也早已對自己有了異心,女兒這是在幫自己拔除柳姨娘的眼線呢。
於是,她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你院子裏確實也沒有幾個可用之人了,彩萍是我的陪嫁,忠心耿耿,我自然是放心把她交給你。等下你就帶她回去吧。”
蘇珮珂聞言,笑得更加燦爛了,她看向彩萍,溫柔地說道:“那以後我院中可就全靠彩萍你幫襯了。”
彩萍趕忙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大小姐放心,彩萍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絕不敢有絲毫懈怠。”蘇珮珂和程瑤相視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彼此的理解,又有對未來的期許。
丫鬟的事總算是解決了一部分,蘇珮珂感覺像是搬開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連帶著胃口都大開了。她看著眼前的美食,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那模樣仿佛這些平日裏普通的飯菜今日都變得格外香甜。
如今,局勢有了新的變化。母親程瑤準備回外祖家小住,說是養病解毒,可蘇珮珂心裏清楚,這府裏就像一潭渾水,母親在這兒,隻會不斷地被暗處的勢力算計。回外祖家,對母親來說,是暫時遠離紛爭的最好辦法。
而彩萍,這個母親的陪嫁丫鬟,身份看似普通,實則複雜。蘇珮珂深知,她必須得讓彩萍遠離母親了。這些年,彩萍在母親身邊,雖說是盡心盡力伺候,但誰又能相信她其實早已受到柳姨娘的蠱惑呢?讓彩萍離開母親,就是要斬斷這可能存在的威脅,確保母親在外祖家能真正地安心養病,不再受到蘇府這些醃臢事的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