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2)

兩個力氣大的丫鬟聽話地上前將白鷺拖走了。

虞心說完便伸手推開了身上蓋著的狐裘,幾個丫鬟有眼力勁,齊齊上來伺候虞心起身。

虞心沒讓人伺候,將人推開自己坐了起來,雙腿一蹬將搖椅搖了起來,也就那麼兩下,興許覺得無趣,就停了下來。

“紙鷂怎麼樣了?”虞心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嚇昏的小丫頭。

“回郡主的話,紙鷂隻是受了驚,休息會兒該好了,這時應該已經醒了。”是鶯哥回的話。

“那個誰呢?”虞心再問。

那個誰?誰?鶯哥有片刻傻眼,爾後福至心靈,想了起來郡主今日特意關照的有兩位,趕緊說:“何公子並無大礙,禦醫說靜養即可。”

姓何啊,虞心聞言點頭,看著回話的丫鬟覺得眼熟卻記不起名字,上輩子她是這樣的,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也不把別人放在心上,渾渾噩噩地,連身邊的人叫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一個叫白鷺的,後來白鷺把她賣了。

“你叫什麼?”

鶯哥聞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整個皇城沒有像她的主子這樣的,連身邊的丫鬟都不知名字。

“奴婢鶯哥。”這名兒還是到了郡主跟前郡主親自起的名兒,說來郡主跟前的丫鬟都是郡主起的名兒,白鷺之前也不叫白鷺,叫什麼雲來著,她卻是忘了。

“派人去左相府邸遞張拜帖,我明日過去。”

鶯哥聞言吃驚地看向虞心,不止是鶯哥,在場所有聽見虞心說話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虞心。

左相府?我沒聽錯吧?這是眾人此刻的心聲。

虞心看著鶯哥,想著這丫頭能吃驚多久,也不知她怎麼想的,竟然想著自己默數十下,如果這丫頭還看著她不動,她就賞她一兩銀子。

能在她麵前發呆這麼久,該沒什麼大心機,這種人得賞啊。

可惜虞心才在心裏數了七下,鶯哥就回了神,應了聲“是”。瞧著還是恍恍惚惚的。

虞心瞧著好玩,故意冷聲說:“現在去。”

聽主子語氣有變,鶯哥差點沒嚇得尿褲子,不敢耽擱,連忙去辦郡主吩咐的事情。

鶯哥低著頭繞過一排常青樹,走得快又不看前麵,一下子就撞上了站在那裏的人,抬眼一看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今天是犯了太歲啊!

那人頭頂高帽,耳旁懸著綴著玉珠的兩尺來長的穗子,穿的是宮中內侍的衣裳,手裏掌著一把潔白的浮塵,這人之後還有兩排人,鶯哥不敢細看趕緊跪在了地上,連聲說:“安公公贖罪,安公公贖罪。”

鶯哥不是第一次見安公公了,皇帝陛下身邊的內侍,經常來郡主府送賞的。

“無妨。”如同所有太監一樣,安公公的聲音是奸細的,聽得鶯哥毛骨悚然,不過這兩個字卻是讓鶯哥懸在喉嚨的心放了下去。

“咱家領聖命而來,見你這丫鬟有了郡主吩咐辦的事,就不勞你通報,咱家自己過去了。”安公公說。

“郡主在裏頭?”安公公又問。

鶯哥連連點頭,往常應付宮裏來的人都是白鷺,她們是說不上話的,現在根本不曉得該怎麼做。

安公公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丫鬟不禁搖了搖頭,領著自己的人繞過鶯哥走了。

等得安公公走了鶯哥才驚覺自己怎麼讓那位公公給自己讓路了?驚得一身冷汗,顧不上細想怎麼撞上了人,安公公怎麼曉得自己是去給郡主辦事,趕緊離開,隻求到了府外頭能安生。

鶯哥沒走多久,虞心就看見了安公公,也是久違了,按照上輩子來算,兩人是有兩年沒見了,虧得是左銘身邊的人,她倒是記得。

“鶯哥剛走,公公後腳就來了。”虞心先開了口。

“郡主安好。”安公公笑著行了大禮,心裏倒是覺得驚奇——郡主竟然知道那丫鬟叫什麼。

這怪不得安公公驚奇,放在別家主子不知道自己跟前人叫什麼才是怪事,到了這位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郡主這邊,那可就不同了,在安公公記憶中,這位郡主可是隻曉得白鷺一人的。

“好著呢,公公過來郡主府是給左銘帶話?”虞心看著安公公說,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人前直呼當朝天子的名諱。

安公公聽見主子名諱心中一跳,嚇得老命都快沒了半條,隻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這位小主子就是敢這麼叫,還好是有分寸的,除了郡主府和宮裏,她該怎麼稱呼還是會怎麼稱呼。

現在安公公隻能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對虞心說:“陛下今日聽聞郡主身體有恙,特遣奴才來看望,若非國事繁忙,恐怕還會親自過來呢。”

“親自?”虞心看著安公公挑眉。

安公公看不準虞心的態度了,照以往來說這位郡主該不耐煩巴不得他快些走才是,怎麼今日聽聞陛下要親自來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