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2)

“那可不是,敕柯族不安分呢,陛下也頭疼。”

敕柯族,北邊蠻族,三十年前還是分散的部落,直到一位不得了的人出現,一統十二部自成一國。

敕柯族有最好的騎兵,最好的戰馬,可他們沒有足夠過冬的物資,梁國的北境就成了敕柯族人眼裏的補給點,每到冬季敕柯族的騎兵就會踏過冰河奔向梁國的土地,掠奪物資、搶奪女人。

這個時間,該是尾聲了,冬天就要結束了。

“人家都快撤了,你家陛下還在想法子呢?”虞心毫不掩飾自己對左銘的不作為的鄙視,一點也不害怕安公公將自己的所說所做告訴給左銘。

安公公一大把年紀了,侍奉了兩位帝王,早就是人精一個,隻在這位朝陽郡主麵前落不了好,瞧,他現在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眼前的人能罵麼?敢明著罵朝陽郡主的人都讓皇帝陛下找了恰當的借口處理了,那能由著她隨她說麼?那是他閑得命長。

這話可接不得。

既然接不得話,那就換個話題吧——“稟郡主,咱家之前聽見有人叫的淒慘,多事去看了眼,瞧見了白鷺姑娘被打板子,這裏冒昧問一句,可是白鷺姑娘做了什麼錯事?”

虞心聞言目光驟冷,麵上也沒了故意裝出來的和氣,整個人像是一座冰山矗立在那兒,讓人仿佛回到了過去幾個月裏的寒冬。

“你救了她。”不是問句,而是陳述著猜中的事實,連聲音都冷得像寒冬臘月屋簷下的冰棱子,聽得人耳朵發疼,牙齦發酸。

安公公心道不好——郡主今日不安常理來啊!

“回郡主的話,咱家……”

“來人。”

安公公話還沒說完就讓虞心給打斷了。

冷峭的聲音讓安公公心裏一突,竟生出一種“怕是出不了郡主府”的預感來,可見那些人看見郡主就遠遠躲了是多麼正確的做法,偏偏皇帝陛下要粘上去,他這個老太監怕是要挨不到告老還鄉咯。

虞心眼神一動,身邊機靈的丫鬟就將背著的茶給虞心端了來,“給安公公看座,想必今日會聊得久些。”

茶是暖的,早已不是虞心最先飲過的那盞,在她曬太陽的時間裏,不知道已經換過了幾次茶水。

安公公聞言不自禁扯了扯嘴角。

說多錯多,他可不敢再與這位郡主細聊。

想要委婉地推辭,見虞心捧著一盞茶細細品著,又不敢打擾。

虞心像是沒看見安公公似的,慢條斯理地飲了口茶,那邊也抬了把椅子來。

這椅子坐下恐怕真難走了!

安公公那雙原本眯縫著的眼似乎睜大了些,趕緊對虞心說:“郡主,陛下還等著咱家回話呢。”

“哦,回什麼?”虞心故作不知。

“這……白鷺姑娘在郡主跟前犯了錯,咱家將她帶回去聽候陛下發落。”安公公暗地裏搓了搓手心的汗,陛下哪會管一個奴婢的死活,他今日來郡主府就是看看郡主可安好,可是白鷺就是因為這件事受了罰,差點賠了小命,他便不好說這個了。現在這樣說,也是告訴郡主關於白鷺這件事,會給她一個說法的。

“給左銘發落。”虞心不屑地開口,“安公公你看就是因為他老管著這些事,所以連他看不起的敕柯都治不住。”

安公公:“……”這怎麼又繞回去了呢?

“安公公真不在府裏多坐會兒?”虞心問。

安公公看見一雙桃花眼裏像是一汪清泉,幹淨極了,那是他這樣深宮之人少見到的漂亮眼睛,隻是郡主的眼睛如此澄澈,心卻讓他看不懂呢?看不懂人的心,這話,也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這,咱家瞧著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回宮複命罷。”

“也好。”這次虞心倒是爽快起來,爽快到安公公都不敢相信郡主終於不找他麻煩了。

然而,還沒等安公公從詫異中回神,虞心就問了身邊丫鬟:“何姓公子是哪家的?”

“回郡主的話,據送人來的侍衛說是孔方巷裏何三爺家的次子,商賈出身。”丫鬟反應倒是機敏。

這可比鶯哥要好。

虞心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悠哉悠哉地點了頭。

安公公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又是鬧哪出。

“既然安公公急著走,本郡主也不多留,隻是還要勞請安公公轉告左銘一聲,讓他幫個忙,給孔方巷裏何三爺家行個大方便,不是有皇商麼,多他一家也不多。”這話說得輕巧,卻是大逆不道,女子插手朝政,論罪當斬!

更何況,郡主口裏的何姓公子,在皇帝陛下的眼裏,恐怕已經是死人一個。

見安公公沒反應,虞心眼珠一轉,幽幽道:“不走了?”

這三個字像魔咒似的,安公公一聽見忙不迭地說:“走走走。”說完才知道是騎虎難下,不能不說,說了恐怕要受無妄之災,哎,還是琢磨琢磨怎麼說吧,興許省的一頓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