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麻將也有層次(3 / 3)

“碰。”鞠子推倒兩支東風,“帶人去買炸藥——九餅——本來就耽擱了,又遇上個同學,多年沒見的同學,硬拉著我咵,咵七咵八的,煩死了,還拉我跟她去‘二八杠’,我死活不肯。”

“鞠子你千萬不要涉足這個哈,”小慈打出了一支七萬,“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吃,一雞,”牌桌上不愛說話的老鄭也發話兒,“是啊是啊,你潘姐可是肺腑之言哦。”

“白板。領導總有表揚的嗜好,”老唐漫不經心地瞥向小慈,“你呢,也有教育人的嗜好?”

“碰。”小慈放倒了兩支白板,對著鞠子似乎也捎帶回應老唐,一語雙關,“我可沒心思和你開玩笑哦——南風。”

“知道啦我的好姐姐。”鞠子說。

“知道知道,我要是聽到說你玩二八杠,莫說姊妹,連朋友都沒得做。瞪我幹嗎,我說到做到!”

“嗯,嗯。”鞠子連連點頭,“九餅。”

“碰,杠,”老唐推倒三支九餅,詭秘地一笑,使右手中指去摸那支杠起來的牌,“唉,九條。”翻開來卻是一支六條。

又摸了幾圈,輪到老鄭出牌了,他猶豫了好半天,打出一支二餅。

“和了。”老唐把牌齊刷刷地推倒,“對不起,餅一色,金頂。”

所謂“二八杠”,其實是去年才興起的一種賭錢方法。由於它隻需一副麻將中餅子(36支)每次抓兩支牌賭大小,因此它給玩家的感覺:一是快,分把鍾便可完成一局;二是硬,如此簡單,沒法作弊,全憑手氣。另外,它又完全顛覆了麻將規則,堪稱麻將的“最高層次”。

最近的“二八杠”幾近瘋狂,年青人都趨之若鶩,有些單位連上班都偷著玩兒,所以鞠子同學當街拉她去玩也不奇怪。目前在江城,露出水麵的“專業”二八杠場館雖然隻有三四家,可“製造出來”的“無產階級”(傾家蕩產),卻比比皆是,所以潘小慈聽到說有人邀鞠子玩兒這,也不管她愛不愛聽,便卯起勁來勸她。

今日小慈話多,火卻不好,下午她就輸了六百多。原指望晚上扳本,不曾想竟是爛泥田裏扳碓臼——越陷越深。

麻將全憑手氣,這話不假。手氣臭,和一大片都和不了,手氣好,單吊一支的反倒和了。這一局,小慈已經聽和了,而且是“見將飛”,理論上可以和36支牌的,所以她信心滿滿地扣下麵前的牌,除了將以外抓啥打啥:“北風。”

“和了。哈哈,清碰碰,”攤開牌,老唐的胖臉鼓得像個南瓜,他已經贏了一千多,這局又是“金頂”,一邊收錢還一邊調侃,“小娘子你的炮點得真準,謝謝哈。”

“吹不死你個唐老鴨。”小慈臉都氣紅了。

好半天沒和牌的小慈,總算和了個門前清。正當大家把桌麵上的牌推進機口小慈去按功能鍵時,另一幅牌卻怎麼也上不來。她以為出了故障,就鑽下去看電源插頭,剛一下去還沒有撥弄,上麵的人喊:“好了好了。”她猛一起身,上來時突然“哎喲”一聲。

“怎麼了,潘姐?”鞠子問。

“哎喲喲,腰痛。”小慈說。

“喲,腰擰了?”

“不,不是,我有腰肌勞損的。”

“嗨!坐久坐僵了啵。”老鄭說,“年紀輕輕的,哪有腰肌勞損,有沒有搞錯哦?”

“是好事兒做多了吧?”老唐戲謔道,“我跟你說,那玩意兒做多了要傷腎的。”

小慈沒理會他,卻對著老鄭說:“真的是腰肌勞損呀,我在酒廠時害的,有次跟幾個年青伢搶卸玉米把腰給閃了。”

接下來,鞠子一麵打牌一麵嘮嘮叨叨,叫她要多吃些芝麻粟米還有豬腰子韭菜等等,一會兒又說,“盡量莫吹冷氣喲,中醫說,寒涼容易聚集成內濕,對腰腿都非常不利的。”

書中暗表:這鞠翠蓮雖然信一些鬼雜八,知曉的也頗多,卻這一句真的是胡謅的,或許她是為了討好小慈而編的或許是聽別人胡說來的。沒想到小慈居然信了,更沒想到這一“信”或者說這一“忠告”,竟然改變了小慈一生的命運。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說說笑笑,時間易到。散場了,小慈一手拎著包一手叉著腰,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麻將館。

天很黑,雲縫中偶爾露出個把星星,遠處的路燈散著些黃光。大家都住在環城路南的老城區,隻她一個人住蘇寧大道。

“潘姐,小心哈。”鞠子似乎要給她壯膽,卻又喊,“當心有壞人強奸你喲。”

“操,我呀,*我也不怕,哈哈哈哈。”手卻在空中劃半個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