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無常是苦(1 / 3)

“非煙!”兩人攙扶著回到巨石後。看到曲非煙緊閉雙眼蜷縮在令狐衝的外衣上,那沾著晶瑩淚珠的眼睫毛顫顫發抖,盡管昏睡未醒,眉毛依然悲傷地皺成一團。向來可愛調皮的曲非煙變成這副模樣,讓董慶笙心湖愛憐泛濫,忍不住低歎,“可憐的孩子。”他蜷腿跪坐在曲非煙的身畔,探出手指輕輕地撫平了曲非煙眉頭小丘。

令狐衝也靠著岩石坐了下來,視線掠過董慶笙的胸部時,老臉微紅,趕忙低頭連咳兩聲,提醒道:“董大小姐,你的衣服……”

董慶笙不解地低頭一看,衣衫被劍氣劃破的那處,雪白乳肉春光乍泄。原來剛才被令狐衝的言語感動,倒是忘記這茬了。他連忙護著胸轉過身,臉頰紅得發熱。幸好夜色掩飾,沒被令狐衝看到這副窘迫的表情,否則以他的性格,定會覺得無地自容。幸好劉府換下的那件髒衣服隨身帶著,白天的時候在潭水中滌洗過,現在已經晾曬幹了放在隨身包裹裏。他提了包裹繞到岩石側麵,脫下了緇衣準備換上白色宮裙。

令狐衝側開身,背對董慶笙。聽到背後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略有些尷尬。他摸著鼻子,咳嗽了幾聲掩飾心裏的不自在。

“啊!”隻聽後麵傳來一聲痛呼。令狐衝想也沒想,翻身看過去,見剛剛換上白裙的董慶笙提著裙角,踮著右腳,臉現痛苦之色。

“怎麼了?”令狐衝納悶道。

“腳被銳石劃破了。”董慶笙蛾眉輕蹙,扶著岩石提著腳坐回令狐衝身邊,曲膝彎腰想看看腳底傷勢。可惜他身著修身宮裙,傷口又在腳底,除非撕開裙擺,否則很難看到。

“我來吧。”令狐衝無奈地歎了口氣,移到董慶笙跟前跪坐下來,握著董慶笙的小腿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定睛一看,果見那纖巧玉足的中心有一道傷口正在汩汩流血。他皺眉問:“天香斷續膠還剩嗎?”

“還有些吧。”董慶笙紅著臉,從懷中摸出天香斷續膠的玉瓶遞給令狐衝。他的小足常常被楊蓮亭玩弄,敏感無比。此時被令狐衝粗糙的大手握著,又痛又癢的刺激下花底兒竟有些濕了,不由得微微收攏雙腿。

“別動。”令狐衝正小心地往傷口上糊藥,見董慶笙不安分地亂動,便加重些許力氣捏了捏他的小足,喝道。

“唔——”酥麻感從小足蔓延而上席卷全身,董慶笙嬌軀一顫,連忙伸手捂著嘴堵住喉嚨裏的聲音。

“弄疼你了?”令狐衝柔聲問道。他猶然不知,剛才的一捏可差點沒讓董慶笙呻吟出來。

董慶笙窘迫得耳朵都要冒煙了,連忙搖了搖頭。

令狐衝卻誤會了,暗笑道:“董大小姐性子倔強像頭驢。要是小師妹遇到這種情況,隻怕已經哭鼻子了。”他抹好藥,又從衣服下擺撕下一匹布條替董慶笙包紮好傷口。

“好了。”做好這一切,令狐衝放開董慶笙的小腿。

“呼——”董慶笙好不容易平複了騷動的內心,才鬆了口氣,潮紅的俏臉上已滿布細密香汗。他惱恨地瞪了令狐衝一眼,眼波兒卻如秋水般嬌媚,讓令狐衝看得一呆。

“爺爺。”昏睡中的曲非煙翻了個身,喃語道。聲音雖小,在董慶笙耳朵裏卻宛如驚雷,頓時從那種異常的微妙心態中脫離出來,反思之前,不由暗惱自己的行為太過騷浪。

令狐衝想起了嵩山派大嵩陽手橫屍不遠處,沉吟道:“嵩山派的人隨時會尋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此時兩人倶是帶傷之身,還捎著昏睡的曲非煙,若嵩山派的人這個時候殺來,隻怕凶多吉少。當年左冷禪在任我行手裏討得一招好,從此嵩山派門人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氣焰囂張無比,一言不合便拔劍相逼的事兒屢見不鮮。即便幾人和大嵩陽手的死亡無關,隻怕嵩山派也不願相信。

“去哪?”董慶笙覺得有道理,但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

“這——”令狐衝為難地皺起劍眉,“董大小姐可有去處?”

“我不知道。”董慶笙茫然搖頭說道,“非要選擇的話,就隻有江南可去了。”回憶那孤苦無依的江湖路上,盡是冰寒徹骨,唯有在江南的時光讓他內心生出些許溫暖。可葬在亂葬崗的老人大概已經屍骨無存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