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3 / 3)

後來,大家把這幾句詩引伸為未雨綢繆,意思是說做任何事情都應該事先準備,以免臨時手忙腳亂。

孔子雲: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如果不考慮長遠,那麼憂患一定會在近期出現。

概括而言,荀子的話中,包含了兩層含義。

(1)先事慮事

荀子曰:先事慮事謂之接,接則事優成。在事情發生之前有所考慮的叫做迅速,迅速則事情就能圓滿完成。

正如《禮記中庸》中所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無論做什麼事,事先要有所準備才能成功,否則就會失敗。

凡事應未雨綢繆。否則,平時不作充分的準備,當事情發生之後才去想應對之策,顯然太晚。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臨渴掘井,往往事與願違。

做學問,書到用時方恨少,是由於平時讀書太少所致;幹事業,到手的機遇抓不住,往往是因為平時沒有作充分準備。

荀子說:事情來了之後才考慮的叫做落後,落後事情就辦不成。

所以,凡事作好充分準備,才能有備無患。

除此之外,先事慮事還包含著一種事先籌劃的意識。做事情要周全,事先預定一個完整的計劃,事情就容易辦成。

(2)先患慮患

荀子曰:先患慮患謂之豫,豫而禍不生。在禍患發生之前對禍患有所考慮的叫做預見,有預見禍患就不會發生。

其實,荀子這裏所說的是一種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所謂居安思危,即在安定的環境裏,要考慮到有可能出現的危難。

生活中,許多因素並不是人可以完全把握的,禍患、災難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人們在安定的時候,應保持謹慎,對此應有所預見,有所警惕並有所防備,以免在災禍來臨之時,因自己毫無防備而措手不及,輕則摔跤跌倒,重則招致滅頂之災。

荀子舉例說:修、缽這兩種魚,喜歡浮出水麵曬太陽。在沙灘上擱淺後又想回到水中,那麼就來不及了。遭遇禍患後才想謹慎,也就沒有什麼可補益的了。

荀子又說:禍患來了才考慮的叫做窮困,窮困則禍患就無法抵擋。

人不能居安思危,往往就會麻木地陶醉在一種舒適的生活中,幻想自己的生活永遠風平浪靜。顯然,我們不能坐等危機的到來,而應先患慮患。

狡兔三窟本來是兔子在生存過程中為了對付天敵而自然形成的一種本能之術。說的是狡猾的兔子往往有好幾個藏身的洞穴,以便於逃避災禍。將狡兔三窟之術運用於社會生活的,當首推馮馭。

馮馭,又稱作馮諼,戰國時齊國貴族孟嚐君門下的食客,此人雖無顯赫功名,但見識深遠,謀事有方,是位智慧過人的奇才。馮馭衣食無著,投奔於權門之下時,本來胸有奇才,但並不自誇自詡,相反,卻自稱無好無能。結果,孟嚐君家的傭人將他列入最低等的門客,給他粗劣的飲食。馮馭不服氣,幾次發牢騷,於是,孟嚐君把他從下等門客升到中等門客,又從中等門客升到上等門客,受到器重後,馮馭決計報效孟嚐君。一次,馮馭自告奮勇要求到孟嚐君家的封地薛城為其收債。到了薛城,馮馭不但沒有催逼百姓們還債,還以孟嚐君的名義把帶去的債券當著債戶的麵全部燒了,老百姓歡呼雀躍。馮馭空手而歸,一大早求見孟嚐君。孟嚐君見他如此快就回來了,很是奇怪,問馮馭收到債後買些什麼回來了。馮馭回答道:你說讓買你家缺少的,我考慮後覺得你家什麼都不缺,唯一缺的是義,我就為你買了義。

孟嚐君聽後心裏很不高興,但為了照顧麵子,沒有說什麼。一年後,齊閔王聽信饞言,免去了孟嚐君的相國職務。孟嚐君隻好回到自己的封邑薛。沒想到,薛城的老百姓扶老攜幼,到半道來迎接他。望著歡迎的人群,孟嚐君才恍然大悟,對馮馭說:先生為我買的義,今天才真正看到了。這時馮馭又進言:狡兔有三窟,才能幸免於死。如今公子僅有一窟,還不能高枕而臥,請讓我為您再營兩窟。孟嚐君聽後一陣驚詫。馮馭接著說:請公子借我高車使用數日,我要讓齊王在不遠的將來,重新任公子為相。

當時,孟嚐君在各國中的聲望較高,各國為了爭雄天下,都渴望人才歸附。馮馭就帶車五十乘、金五百斤,去魏都大梁(今河南開封)遊說梁惠王,說齊國放逐大臣孟嚐君到各諸侯國去,誰先得到他,誰就能富國強兵霸天下。梁惠王立即把原來的宰相調去任大將軍,派使者帶黃金千斤,車百乘,前往聘請孟嚐君到魏任宰相。馮馭又先行一步趕回來告訴孟嚐君,要他含蓄推辭,以讓齊閔王知道此事。

孟嚐君依計,梁惠王的使者跑了幾趟,也未應允。齊閔王果然得知了梁惠王重金聘用孟嚐君的事,大臣們也很驚恐,害怕孟嚐君為他人所用對齊國不利,於是,齊閔王再次起用孟嚐君。這時,馮馭又給孟嚐君出主意,要他讓齊閔王用先王傳下的祭器,在薛建立宗廟,這樣可以進一步鞏固孟嚐君的政治地位。宗廟修成後,馮馭告訴孟嚐君,三個窟都建好了,你可以高枕無憂了。本來落魄不遇的孟嚐君,因馮馭的狡兔三窟之術,複握相國大權,聲威更加顯赫。

從馮馭為孟嚐君智營三窟可以看出,狡兔三窟主要是為了應付多變的政治風雲而采用的權術。它啟發了人們處事要圓滑、世故,事不可做絕,多留條後路。從這個意義上說,該應變術帶有較大的貶義性質。然而,狡兔三窟也包含著作多手準備,有備無患,留有餘地,以防意外等意,這在政治、經濟乃至整個社會生活中,是有積極意義的。

應變就是要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有所考慮,事情才能圓滿完成;在禍患發生之前有所考慮,禍患就不會發生。未雨綢繆,有備才無患。

與世並行,接物隨世

荀子曰:君子能以義屈信變應。

荀子說:君子能夠應時而變、進退自如。

君子時詘則詘,時伸則伸,融原則性與靈活性於一身,通權達變、與時偕行、進退自如,這是君子人格的表現,孟子就盛讚孔子為聖之時者: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孟子萬章下》)

已成為流行語的與時俱進一詞有著深厚的傳統文化底蘊。傳統文化既主張堅持原則、堅守道義,也強調與時屈伸、待機而動。比如充滿辯證智慧的《周易》一書就反複強調要與時偕行:

《乾文言》:終日乾乾,與時偕行;亢龍有悔,與時偕極。

《逐彖辭》:剛當位而應,與時偕也。

《損彖辭》:損剛益柔有時,損益盈時,與時偕行。

《益彖辭》:凡益之道,與時偕行。

《豐彖辭》:日中則仄,月益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小過彖辭》:過以利貞,與時行也。

荀子主張與世並行,接物隨世。除本篇外,在《非相》、《效儒》兩篇中均有與時遷徙,與世偃仰之語,遷徙意為變化,偃仰意為俯仰。所謂與時,就是要善於適應時勢變化,審時度勢,時可廢則廢,時可興則興,即《周易》所謂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周易係辭下》)與時偕行、待時麵動展現出中國文化自強不息的創新精神。

在《不苟》篇中,荀子指出君子以義屈信變應,這裏荀子又強調與時遷徙,與世偃仰,認為隨世而遷、與時俱進是聖人的特點。

當然,與時遷徙,與世偃仰不是像牆頭草一樣隨風倒,更不意味著人就可以自暴自棄,甚至同流合汙、為虎作倀,遷徙、偃仰是以義為原則的,是以堅持原則為前提的。

例如,春秋戰國時期賢土奔走列國,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用之則行,合之則藏(《論語述而》),但與此同時,道卻是士人出處仕隱的原則和標準:

《論語泰伯》: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

《論語憲問》:邦有道,穀。邦無道,穀,恥也。

《論語衛靈公》: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卷而懷之。

因而,對君子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修身養性、守死善道(《論語泰伯》),養精蓄銳,待時而動,如孟子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孟子盡心上》)。自居易在給友人的信中也語重心長地寫道:大丈夫所守者道,所待者時。時之來也,為雲龍,為風鵬,勃然突然,陳力以出;時之不來也,為霧豹,為冥鴻,寂兮寥兮,奉身而退。進退出處,何往而不自得哉?故仆誌在兼濟,行在獨善。(《白居易與元九書》)由此可見,與時遷徙,與世偃仰、以義屈信變應已成為古人的行為準則。

麵對日益激烈的競爭現狀,企業無不把創新作為安身立命的法寶。無論是技術創新、管理創新,還是企業文化創新,都離不開思維的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