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 半死不活的天氣(上) 荒林亂遇(2 / 2)

直到我歡天喜地地將這株奇菌收入芥子圓之前,我都以為是我終可時來運轉。直到我看到從枝條上垂下,緊盯我的手指,並且還不時舔舌頭的那條蛇。

人果然不能得意。

天生靈物,必有妖孽守之這個定律,設計人員顯然比我要熟悉。

實力對比一目了然。

我身上是那套據說附加了“堅硬”屬性的牛皮套,可以增強一倍抗打能力;然後“切金斷玉”一把,其實我自己也奇怪,搜羅了那麼多“牛羊”,居然一件武器也沒見到。

而對手是一條不知道吃了什麼壞東西,長得異常長大的巨蟒。看它輕鬆將我前方不遠處的一株水桶粗細的大樹攔腰絞斷……我不知道我的牛皮套會有多堅硬。

其實我想對它說“要愛護花草”來著,不過我還是把嘴給閉上了。因為它的嘴張開了。

兩顆碩大的利齒,足足有一尺長。在穿林而入的一絲陽光的映射下,鋒銳無倫。

它並沒有急於向我發起攻擊,它似乎也明白,即便一口咬死我,又或用粗長的軀體將我撚成粉末也是無用。因為奇菌還在我的芥子圓裏,這是即便我死也不會吐出來地。

大蛇盤成一圈,將我圍在中央,一顆大頭左右搖晃卻始終不離我的雙手。我甚至連自殺也不易辦到。在我吐出戰利品之前,看來它是不容我先一步進入轉生塔了。

眼下情況,怕是隻餘下硬拚一途了。

弱點,找不出弱點我就隻等等待著被它虐身又虐心了。

鱗片熠熠生輝,閃耀著金屬光澤,怎麼看都要比我身上所謂“堅硬”要來的可靠。鋼鐵般的鱗片,覆蓋了全身上下。看起來,全身都是硬的,隻有一處是軟的。

舌頭。

我心下暗自計較。

坎肩、護肘和左護腕被我摘了下來,全部都纏到右手小臂,然後用頭箍紮緊。

右掌一翻,那株奇菌出現在我手中。大蛇眼睛立刻放大了數倍,我不由暗讚其伸縮性之好。舉著奇菌,我右手慢慢前遞,而大蛇眼中則閃爍著邪惡的光芒,顯然在思考我是否有什麼陰謀。但是,本性這種東西不是輕易可以改變地,考慮到我的實力實在微不足道,大蛇終究壓製不了靈物的誘惑,張口咬下。

牛皮套終也不負“堅硬”之名,替我阻擋了那巨牙片刻。高手相爭,片刻便已足夠。

如電光火石,送入蛇口的右手迅速翻轉,露出了“切金斷玉”猙獰的獠牙。用盡全身力氣,我向下一紮,然後死命一拉。

“嘿嘿嘿,嘿嘿嘿”,再強滴敵人也是有弱點滴,堅硬如你也是可以從內部瓦解地。看著委頓於地的大蛇遺體,我放聲淫笑,口水都流下來了。

嗯,口水。我使勁擦了擦扔殘留在嘴角的一絲晶亮。嘿嘿,以上就是我的計劃了。

看著對麵不知為何成了獵物,還能笑的如此淫蕩的我,茫然搖頭的大蛇,我仿佛已看到了它癱軟在地,而我則仰天長嘯的熱血場景。

於是,如同我的計劃那樣,我的右手已成為巨大的牛皮之手。而奇菌就夾在我的五指間,如同嬌羞的處女般顫抖不已,引誘著眼前的準失敗者,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就如我所預料,蛇口迎上來了,咬下來了;牛皮發威了,擋住了;右手翻轉了,獠牙出現了。

但是,我終歸沒有預料如神的技能。正如我所言,高手相爭,片刻便已足夠。我同大蛇相比,顯然大蛇才是高手。在我翻轉右手的片刻,大蛇唯一柔軟的舌頭輕輕一挑,我和奇菌同時落入了大蛇腹中。

然而,今天注定是個充滿意外的日子。

我自然不甘就那麼進入大蛇的腹腔,然後乖乖等待著胃液將我毀容。因此在滑入食道之後,我揮動著“切金斷玉”一陣神鬼亂舞。

舞!舞!舞!

無巧不巧就那麼巧,匕首恰恰就舞上了*上,一條細細的白線中。我還是首次體會類似“切金斷玉”的快感,就如指尖劃過水麵般毫無阻礙。整條細線都被剖開了,並且越開越大,以至於整個脊背上,裂開了一道長約數米的開口。

爺們重見天日。

我從蛇背上一躍而出,揚起匕首直指蒼天,仰天長嘯。良久,長嘯停止,然後餘音仍然使得兩旁枝葉簌簌作響。

垂下手臂,我輕歎一聲:“POSE雖好,可惜無人觀賞”。

我又忘記了,今天是個充滿意外的日子。

從蛇背傷口處,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倏”地躍出,而後仰天長嘯。我這才知道,這年頭,仰天長嘯這件事,實在已經是太過泯然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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