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毒困群豪(2 / 3)

但見方秀梅微微一笑,道:“這多年了,二娘的脾氣還沒有改麼?”

潘世奇搖搖頭,苦笑道:“改不了,而且大有老而彌堅之勢。”

方秀梅正待接言,遙聞一個女子聲音傳入廳中,道:“當家的,快些來幫我個忙。”

潘世奇高聲應道:“來了,來了”

對方秀梅眨眨眼睛,低聲接道。“兩位坐坐,老朽去了就來。”

匆匆出廳而去。

方秀梅低聲說道:“江兄心中有些奇怪,是麼?”

江曉峰道:“在下初入江湖識見不多,也許這等事,在江湖上權是普通。”

方秀梅道:“一點也不普通,隻不過,他們的事跡,在江湖上極少流傳,一時之間,也不易尋找罷了。”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方姑娘是否可以告訴在下聽聽?讓我在死去之前,增長一點見聞。”

方秀梅道:“這是樁很可笑,也很纏綿的事,潘夫人昔年在武林之中,也是一位大有名望的武林女俠,潘世奇的武功,更可列人一流高手,如若他們夫婦,在江湖之上逐鹿爭雄,實不難闖出大名氣來,但他們卻把大好青chūn時光,埋在這一片菜園和茅舍之中。”

江曉峰道:“想這中間,定然有很多內情了?”

方秀梅道:“不錯,就是為了薛二娘…”

江曉峰道:“誰是薛二娘?”

方秀梅道:“薛二姐就是潘夫人,生xìng奇特,丈夫和女人講一句話,就要鬧得天翻地覆,那潘世奇如若在江湖上走動,難免和武林中人有所往來,也無法避免和女人說話見麵。”

江曉峰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位薛二娘住他隱於此?”

方秀梅點點頭,道:“不錯,但薛二娘也下了一番苦功,學得一手好萊,兩位武林才人,就這樣渡過了數十年的歲月……”

長長籲了一口氣,接道:“過去,我常常暗笑那薛二嫂和潘世奇,如今想來,他們倒是有先見之明了,我跑了數十年的江湖,不但一事無成,而且遇上的凶險和痛苦,折磨的豪氣盡消了,實不如菜園茅舍,安安靜靜的歡渡歲月。”

江曉峰正待接口,隻見潘世奇和薛二娘,每人捧著一個木盆,行入廳中。

每人手中的木盒上,擺著四sè佳肴。

潘世奇擺好了某,肅客入席,道:“本來,咱們該喝一盅,隻是兩位身上中了毒,不宜飲酒。

方秀梅起身一笑,道:“有勞二位了。”

薛二娘笑道:“田園無美肴以饗佳賓,幾碗青菜,都是出我之手,兩位隨便食用一些吧!”

潘世奇輕輕咳了一聲,道:“二娘,你瞧瞧他們兩位是不是中了奇毒?”

方秀梅欠身說道:“小妹來此,主要是向潘老前輩辭別,如若能得二娘大施妙手,療治好我們身中奇毒,更是意外之喜了。”

薛二娘道:“適才聽我們老頭子談起,說方姑娘和這位江相公,都中了藍天義施下的奇毒。”

方秀梅心方暗道:原來,她把他叫到廚房問內情去了。

敢情,方秀梅和薛二娘昔年並不相識。

隻聽薛二娘長長歎息一聲,接道:“那藍天又如若不用毒也還罷了,如是他用了毒。定然是十分奇怪的毒藥,隻怕我沒有這份能耐。

潘世奇哈哈一笑,道:“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麼?”

薛二娘道:“老頭子,你可不要胡說,藍天義下的毒,我可不一定有法子解救。”

潘世奇道:“如是連你也不能解救,天下大約沒有人解得了。”

薛二娘笑道:“你不要瞎捧我,這是立刻要見真章的事。”

潘世奇道:“不管如何,這樁事既然叫咱們遇上了,總要一盡心力才成。”

薛二嫂笑道:“好吧!你們先吃飯,飯後讓我試試看…”

目光轉到方秀梅和江曉峰的臉上,接道:“話我要說在前麵,能否療治,我可是毫無把握。”

方秀梅道:“生死命中早就注定,老前輩前為我們療毒,我們已經感激不盡,至於能否療治好,怎敢怪罪老前輩。”

薛二娘道:“好吧,說不定我這田園中的野婆子時來運轉,瞎貓碰上死老鼠,療治好兩位身上的奇毒呢?”

這幾句話,表麵上聽來,頗似自謙之詞,事實上,謙虛中,卻是隱隱有自誇醫道之意。

方秀梅道:“那咱們就等著二娘大施妙手了。”

薛二娘理了理滿頭白發,笑道:“方姑娘、江相公碰碰運氣,老身也試試手段,兩位用飯吧!老身還要到廚下去收拾一下。”

言罷,轉身而去。

潘世奇哈哈一笑,道:“兩位請放開胸懷吃吧!拙荊醫道,老夫是滿懷信心,她縱然無法療治藍天義施用的奇毒,但至少可以告訴兩位一點眉目。”

方秀梅心中忖道:“聽潘世奇的口氣,那薛二娘的醫道,似是極為jīng純,不知何以從未聽人說過。”

心中念轉,但口中卻不便多問,隻好忍下不言。

那薛二娘燒的幾個菜,雖非山珍海味,但吃起來,卻味道可口,動人食yù。

江曉峰、方秀梅雖然明知劇毒侵身,死亡將至,仍是忍不住各吃了三大碗飯,八盤菜,大都被吃的盤底朝天。“

江曉峰放下碗筷,擦擦嘴,連連說道:“好菜,好菜,在下記憶之中,從未吃過這等美味。”

薛二娘正好舉步跨入室中,接道:“豆腐菜根,不登大雅之堂,諸位吃的開心,老身就感覺到十分榮幸了。”

潘世奇笑道:“你瞧瞧吃的盤底都朝天了,讚美豈是虛言來!快些收拾了碗筷,看看他們身受之毒如何。”

薛二娘滿臉歡愉之sè,匆匆收拾了碗筷。

方秀梅看著她滿臉歡愉之情,心中暗暗讚道:她雖然白發蒼蒼,但卻童心未泯,如非田園中別有樂趣,焉能如此?

薛二娘收拾好桌麵,手上圍裙未解,擦了擦手笑道:“我那老頭子說的不錯,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方姑娘先過來,讓老身瞧瞧。

方秀梅緩步行了過來,在一張竹椅之上坐下。

薛二娘把過了方秀梅脈搏,又瞧瞧方秀梅的眼睛口舌,搖搖頭,道:“厲害啊!厲害。”

目光轉注到江曉峰的臉上,接道:“你過來。”

潘世奇搬起一把竹椅,放在方秀梅的旁側。

江曉峰緩步行了過去,欠身對薛二娘一禮,道:“有勞老前輩了。”

薛二娘輕輕歎息一聲,道:“好漂亮一個娃兒,那藍天義竟然下得了手。”

江曉峰臉一紅,yù言又止。

薛二娘瞧過了江曉峰的口舌,臉sè突轉嚴肅,沉吟不語。

茅舍中一片沉靜,靜的可聞得呼吸之聲。

遠處,傳來了幾聲蟬噪鳥鳴,點綴出田園情趣。

潘世奇憋不住心頭之疑,輕輕咳了一聲,道:“二娘,他們的毒傷如何?”

薛二娘搖搖頭,道:“唉:難醫的很!”

潘世奇道:“怎麼?連你也沒有法子救治麼。”

薛二娘又沉吟了良久,道:“我沒有把握。”

潘世奇道:“他們中的什麼毒?”

薛二娘道:“似乎是絕傳已久的斷魂散。”

潘世奇怔了一怔,道:“斷魂散。”

薛二娘道:“我隻是這樣懷疑,但卻是無法證實。”

潘世奇道:“這麼說來,那是沒有辦法了?”

薛二娘沉吟了一陣,道:“辦法倒是有一個,隻不過,要費很大的手腳,而且還要看他們的運氣如何。”

潘世奇望了薛二娘一眼,道:“可否說出來聽聽?”

薛二娘點點頭,道:“先用金針,刺破他們身上幾處經脈,然後再把他們放在蒸籠中,用陳醋、溫火,慢慢逼毒,然後,還要經過一重很艱苦的手續。”

潘世專門道:“什麼樣的手續。”

薛二娘目光轉動,緩緩由方秀梅和江曉峰的臉上掃過,道:“受過火蒸之苦,還要在yīn濕的地窖之中,住上一段時間,按時服藥,一麵運氣逼毒,運氣好,七七四十九rì之後,就可完全複元,如是運氣不佳,就算能夠活命,隻怕也要落個殘廢之身。”

方秀梅:“果是很艱苦的療毒之法。”

薛二娘歎息一聲,道:“如是兩位不肯療治,隻有死亡一途。”

潘世奇道:“好利害的斷魂散……”

語聲一頓,道:“二娘,為他們療傷的應用之物,不難準備,隻是他們服用的藥物,是否能夠配到呢?”

薛二娘道:“其中有幾味藥物很名貴,也很難求得,幸好我收存的有。”

潘世奇道:“那好啊!但不知二娘肯否替他們療治傷勢呢?”

藤二娘沉吟了一陣,道:“我說過了,沒有把握,不知他們兩位,是否願以身相試。”

播世奇望了江曉峰和方秀梅一眼,道:“兩位都聽明白了,抽荊已答允為兩位療傷,但不知兩位是否願意?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在下願一試薛老前輩的妙手。“

方秀梅道:“既有生機,晚輩亦願一試。”

薛二娘輕輕歎息一聲,道:“老身這些年息隱田園,久未動用過金針之術,那金針刺**之法,又不得有分毫之差,老身心中實無把握,再說,那斷魂散的奇毒,老身並未見過,究竟諸位是否中的是斷魂散,老身心中也沒有確實把握。”

方秀梅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據那藍天義說,我們身中之毒,十二個時辰,就要發作死亡,老前輩動手為我們療治,晚輩心中已是感激莫名了,勞請老前輩先為晚輩療治如何?”

薛二娘道:“好吧,姑娘請躺在榻上,好讓老身用針。”

江曉峰突然起身接道:“光醫晚輩如何?”

薛二娘笑道:“不論誰先,都是一樣,如是老身把第一個醫死了,為了殺人滅口,第二個也不會讓他活著……”

目光一轉,望著潘世奇道:“老頭子,你還不快去準備應用之物,守在這裏等什麼?”

潘世奇應了一聲,起身而去。

薛二娘望了方秀梅道:“姑娘先說,還是由姑娘先來吧”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江相公也可以到內室瞧瞧。”

江曉峰道:“這個,不太方便吧?”

方秀梅道:“療治毒傷,事出非常,江相公不用顧及到男女之嫌了。”

江曉峰輕輕咳了一聲,道:“既是如此,在下如再推辭,那是故作矯情了。”

薛二娘當先帶路,行了內室,指著木榻,說道:“姑娘先躺下去。”

方秀梅依言仰臥木榻笑道:“老前輩隻管放心下針,紮錯了也不要緊,”

言罷閉上雙目,薛二娘取過一個狹長的玉盒,打開盒蓋,隻見盒中並排放著十二枚金針,長短大小,各不相同,她伸手取出一枚金針,道:“有勞江相公幫忙了。”

江曉峰道:“晚輩理當效勞。”

薛二娘道:“撕了她左臂衣袖。”

江曉峰怔了一怔,但仍然依言撕去方秀梅左臂上的衣服。

方秀梅雖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她躺在床上,任人撕去衣服的事,卻是從未有過,隻好閉上眼睛裝作不知。

薛二娘手中金針疾落,刺人了方秀梅左臂上“臂儒”**中。

方秀梅雖未睜眼瞧著,但卻顫動了一下身軀。

薛二娘還迅快的拿起第二枚金針,又刺入方秀梅“消樂”**中。

片刻間,方秀梅左臂上刺人了六枚金針,各占一大要**。

薛二娘似是很疲倦,舉手理理白發,道:“老身作息一會,再起出她身上的金針。”

江曉峰道:“老前輩在方姑娘身上刺下了六枚金針,不知是否已經夠了?”

薛二娘搖搖頭,道:“隻是一個部位,左右雙腿和背心前胸,都要受金針刺**之苦。”

江曉峰道:“斷魂散如此利害麼?”

薛二娘道:“那斷魂散乃毒中之毒,除了那配製藥物的斷魂老人之外,天下再無第二種解藥,能解那斷魂散的奇毒,我的法子很笨,而且人也受苦,不過,卻是唯一能解斷魂散奇毒的辦法。

江曉峰道:“晚輩習練的無相神功,不知金會能否破我之**?”

薛二娘道:“無相神功?那你是金蟬子的弟子了?但那金蟬子已然失蹤了五十餘年,相傳已作古人了。”

江曉峰道:“晚輩藝業,並非先師親授。”

薛二娘道:“不是金蟬子傳給你的武功,難道你師母傳給你的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先師一生jīng力,盡都集中於鑽研武功之上,沒有成家。

薛二娘道:“那你如何得到金蟬子這身絕世武學呢?”

江曉峰雖然覺著她問的太過麻煩,但他還是忍了下去,道:“先師遺留的秘笈中,說明甚詳,晚輩用書練成了這身武功。”

薛二娘道:“原來如此……”

語聲一頓,道:“令師遺下武功,傳諸後人,那足以證明他已作古了。”

江曉峰道:“那倒不是,先師為求證仙道之說,以身相試,也許他老人家,已經得道成仙了。”

薛二娘點點頭,道:“你也躺下吧!就老身所知,那無相神功,還不致有礙療毒。”

江曉峰應了一聲,自行躺下。

薛二娘施用金針,刺了江曉峰幾處**道,笑道:“你們好好的躺著,老身要去幫我那當家整理療毒的需用之物。

言罷,轉身大步而去。

江曉峰的神誌,仍甚清明,但因幾處要**上都刺著金針,不便多言。

足足過有一個時辰之久,那潘世奇和薛二糧聯決而入。

潘世奇抱起了江曉峰,薛二娘抱起了方秀梅,直人廚下。

廚下早已準備好療傷之物。

隻見幾塊巨石,分架著兩口大鐵鍋,鍋下木材高燒,火焰熊熊。每一口大鐵鍋上各放著一個高約五尺的蒸籠。那蒸籠顏sè陳舊,想是借來之物,經過一番改製。

潘世奇、薛二娘分別把兩人放人了兩個蒸籠之中。兩人同時動手,拔下了江曉峰和方秀梅身上的金針,但卻順勢點了兩人身上幾處**道。

薛二娘加上蒸籠竹頂,隻讓兩人露出一個腦袋,說道:“這醋氣蒸身之苦,不易忍受,如是不點你們**道,你們無法忍受時,運氣破籠,那就前功盡棄。所以,老身為防患未然,不得不作準備了。”

潘世奇道:“二娘你去休息一下,這裏由我照料。

薛二娘神sè莊重的道:“施用金針解那斷魂散的毒,如是一個時辰,無法逼出,這番手腳就算白費了,他們受了苦,而且還是一次解除不了,就會發作的更快,咱們沒有機會來第二次了。”

潘世奇道:“這個我知道了,有什麼你隻管吩咐,老頭子決誤不了事。

薛二娘道:“哼,我就是怕你,動了一時的測隱之心,不忍聽他們呼號哀求之聲,打開了竹籠,放他們出來,那就害了他們。

潘世奇道:“你放心,不論他們如何求,我老頭子決不動惻隱之心,不過…”

萍二娘道:“不過什麼。”

潘世奇道:“你要早些來,別讓過了時間,豈不是要他們白白受罪麼?”

薛二娘道:“這個我有分寸,我未來之前,不許你妄動分籠。

潘世奇連口應道:“不動,不動。”

薛二娘不再接言,轉身而去。

潘世奇目睹薛三娘背影消失之後,目光一掠方秀梅和江曉峰,笑道:“你們可知道,她為什麼要走麼?”。

方秀梅道:“晚輩不知。”

潘世奇道:“知妻莫若夫,我和她相處幾十年,對她了然甚深,她是因為心裏害怕,所以才要避開的。”

方秀梅道:“他怕什麼?”

潘世奇道:“怕你們。

方秀梅奇道:“怕我們什麼呢?”

潘世奇道:“怕你們忍受不了,醋氣蒸身之苦,婉轉呼號。”

方秀梅笑道:“這個,老前輩但請放心,就算再痛苦一些,晚輩也不至呼叫求救。”

潘世奇道:“你這麼一說,老夫就放心了,我閉眼打個盹,你們不能忍受時,就叫我一聲。”

言罷,靠在竹椅上,閉目假寢。

這時,鐵鍋中的陳醋,已成為滾滾熱氣衝人竹籠。

一勝帶著酸味的熱氣,逐漸上騰,使人有著一種難以忍受的煩熱。

不過頓飯工夫,方秀梅和江曉峰,都已經被熱氣蒸逼的滿身大汗,滾滾而下。

潘世奇閉著雙目,微搖竹椅,望也不望兩人一眼。

熱氣漸增,使得方秀梅和江曉峰,都有著一種莫可言喻的痛苦,但兩人都咬著牙根,默不言語。突然間,兩人都感覺到被金針所刺的**道處奇癢難忍,比痛苦更難忍。

方秀梅首先忍受不住,呻吟出聲。

潘世奇睜眼望望兩人,道:“兩位多多忍耐一下大概差不多了。”

方秀梅銀牙咬舌,苦忍不言,江曉峰未呼叫出聲,但默默的運動潛力,和痛苦對抗。

又道了半個時辰左右,兩人頭上的汗水,有如下雨一般,直向下滾,蒸熱之苦,已麵臨到你能所可忍受前極限。

這時,薛二娘卻緩步行了進來。

方秀梅、江曉峰已無法看清楚來人是誰,隻覺一個人行到身前。

薛二娘舉手在兩人頂門上各擊一掌,兩人立時暈了道去。

江曉峰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小室木榻上,潘世奇坐在一側竹椅上。

潘世奇眼看江曉峰醒來之後,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的運氣好,身受之毒,已經全部逼出,再服用一些藥物,休養幾rì,就可以複元了。”

江曉峰輕輕歎息一聲,道:“這等麻煩兩位,晚輩心中十分不安。”

潘世奇道:“你這是由衷之言麼?”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是覺著晚輩是言不由衷的人麼?”

潘世奇道:“老夫倒沒有什麼,但我那老伴,替你洗澡換衣,清除逼出的毒汗,實是大費手腳,一個母親對她親生之子,那也不道如此了!”

江曉峰雖然已聽懂潘也寄弦外之音,但卻不便接口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