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嬌媚集一身(1 / 3)

天燈大師望著李五行遠去的背影,長長籲一口氣,道:“江山易改,本xìng難移,這老要飯的是永遠改不了這等躁急的脾氣。

王清乾目光,一掠公孫成,道:“公孫兄,你要他去說服丐幫,未兔是大過份了,以他的脾氣,如是丐帶中人不解化,豈不要鬧出事故?”

公孫成道:“他個,王兄但請放心,借這番機會,讓他化解去丐幫一番恩怨,也好給丐幫一個重人江湖的機會。”

王清乾道:“但願你的料斷不錯。”

公孫成道:“如是老要飯的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兄弟願以xìng命相陪。”

目光緩緩從天燈大師臉上掠過,道:“大師,希望你辛苦一下,再跑一趟昆侖山。”

天燈大師道:“要我和尚去說服昆侖派的掌門人?”

公孫成道:“最重要的是說服多星子老前輩,住地答允到中原一行,他能奴役人猿,必知猿xìng,或有對付藍天義育養群猿之法。”

天燈大喊道:“邀請多星子下山,和尚也曾想過,但他chūn秋已高,和尚沒有把握能說得動他,但我將盡力而為。”

公孫成道:“大師要走,最好快一些。”

天燈大師道:“你風急火速的把我和尚找來,此刻又逼著我上路,不知是何用心?”

公孫成道:“兄弟請諸位到此之時,希不著再到那莊院去了。

天燈大師望望那閔姓老人的屍體,點點頭,道:“和尚懂得你的意思,不過,讓我多留一刻,埋葬了這位閡老施主的屍體再起程如何?”

公孫成道:“我瞧不用了,閔老施主的屍體,由兄弟負責處理,在目前情形之下,咱們不但不能把閔兄之死,張揚開去,而且要隱密異常的把他埋葬起來……”

王清乾接道:“閔兄一世英雄,素行忠義,武林同道大都敬仰他的為人,他是為我武林揭發大好yīn謀而死的第一人,如若把他草草埋葬了事,實是愧對他的忠義,何不把他死亡之情,公諸武林,大大的張揚一番,身後哀榮,雖然對閔兄無補,但亦可聊慰義魂,更重要的借此激勵出一段俠情豪氣,也無異把藍天義的罪狀公諸於世,公孫兄一向機心過人,行事素為在下所敬佩,但此事兄弟卻覺著大有不妥之一處。”

天燈大師略一沉吟,道:“不錯,王兄之見,也正是我和尚心中之言。”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位王清乾說的不錯,如若這位死去的閔老英雄,在武林中是一位極受敬重的人物,確可借他死去哀榮,揭下那藍天義的偽裝。”

但聞公孫成輕輕歎息一聲,道:“兩位隻知其一,但卻忽略了咱們目下的實力,根本無法和藍天義抗拒,咱們張揚出去,使武林群豪華集,正好給那藍天義第二機會,象他慶祝花甲大壽一般,一網打盡在場之人。”

王清乾一皺眉頭,道:“群雄畢集也正好和藍天義比較長短。”

公孫成道:“目下時機未至,藍天義俠名仍然深人人心,王兄雖然望重江湖,但比起藍天義還差上一籌,何況,就算五兄能夠說服與會英雄,也未能是藍天義的敵手啊!”

王清乾沉吟了一陣,道:“公孫兄之意呢?”

公孫成道:“在下之意,目下不宜和藍天義明目對陣,隻有暗中先行準備,藍天義多行不義,其行必將逐漸在江湖上傳言開去,目下大變已成,咱們隻等待時機,小不忍則亂大諄。

天燈大師合掌當胸道:“公孫兄言之有理,貧僧先走一步了。

伸手揭開軟簾,飛躍而出,消失在夜暗之中不見。

公孫成目光轉到王清乾的臉上,道:“兄弟希望王兄能一赴南陽府,獨山白家一行。”

王清乾苦笑一下,道:“白家已然閉門封府,不和武林同道來往十年之久了,何況,他們已兩代寡居,兄弟實不忍再去驚動他們。”

公孫成道:“藍天義誌在整個江湖,獨山白家,該是他們一個很重大的目標,兄弟可以斷言,半年之內,藍天義必然會找上獨山。”

王清乾道:“自從白雲飛死去之後,白家就不再問江湖中事,藍天義為什麼還要去找白家呢?”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白家雖已不問江湖中事,但白家的劍法,並未失傳,仍是江湖上公認的劍中絕技,何況白雲飛之死,仍然是武林中一大隱密。”

王清乾道:“當年白雲飛開吊之rì,兄弟一直守在白家,公孫兄這番話,兄弟就不敢苟同了。”

公孫成道:“王見,可曾親眼瞧到那白雲飛的屍體?”

王清乾道:“那是因為白夫人,覺著其夫死狀過慘,不願別人瞧到,故而未讓兄弟一睹其夫遺容,但下葬之時,兄弟在場,白家一門老幼,無不哭的哀哀yù絕,而且下葬之前,白夫人曾經啟動棺木,再瞧乃夫遺容一次,當時,兄弟站的方位,適巧可見。

瞧到了棺戶的屍體。……“

公孫成對這幾句話,似是特別的注意,聽得全神貫注不待王清乾的話說完,接道:“你瞧到那白雲飛的麵容了?”

王清乾道:“他臉上原本蓋有一層白紗,但我和他多年交往,心中又有懷疑,覺著白夫人不讓我一睹義弟遺容,有些大背常情…”

公孫成接道:“原來,王兄和白雲飛還是義結金蘭兄弟,此事江湖之上,倒是甚少有人知曉。”

王清乾自知說漏了嘴,但已不便再改口否認,隻好接道:“我們結義之事,隻求彼此情同手足,也就是了。自然用不著在江湖道上張揚。”

公孫成道:“王兄說的是,你瞧清楚那白雲飛的形貌沒有?”

王清乾道:“我因心中動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運足了目力瞧看,果然那白紗之下,是我義弟的麵容”

公孫成心中暗道:“那白夫人首先阻攔於你,說她丈夫死狀很慘,不肯讓你看他的遺容,但在下葬之時偏又故示多情,要啟棺最後一睹先夫的遺容,又偏巧讓你站在棺旁,豈知人家不是故意的讓你瞧到麼?”

心中念轉,口中卻不肯揭破,說道:“這麼說來,王兄更是應該早到自府中去了?”

王清乾道:“為什麼?”

公孫成適:“白雲飛為人所害,你是他義兄,但卻一直未能替他報仇…”

王清乾接道:“唉!我為此事,走遍了大江南北,但卻始終找不出殺害我義弟的仇人,空自負劍長嘯。”

公孫成道:“藍天義陡然間大變心意,生出統霸武林之心,決不會放過南陽白家,你是白雲飛的義兄,現該先行通知白家一聲,免得他們全無戒備,為人暗算,需知白雲飛雖然已死,但白家劍法,仍然在江湖上享譽甚高,白家定然存有劍譜……”

王清乾接道:“不錯,公孫兄高見甚是,白家兩代寡居,子女幼小,我這作伯伯的理應善盡保護之責,不管如何,應該先去知會他們一聲才是。”

舉步向外行去。

公孫成道:“王兄留步。”

王清乾回頭道:“公孫見還有什麼見教?”

公孫成道:“王兄見著白老夫人之時,請轉告兄弟一言。”

王清乾道:“要兄弟帶什麼話?”

公孫成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十年納門杜客,並不消去白家在江湖上的聲望,請白老夫人三思其言。”

王清乾怔了一怔,道:“公孫兄的話,兄弟一定帶到……”

望了那老者的屍體一眼,接道:“閔兄的屍體還望公孫兄能夠設法保存,他是為揭發藍天義偽裝的第一個死難英雄,rì後大jiān消徐,要把閔兄的事跡,昭告天下,不能就這樣的讓他一腔忠心,埋於黃土,和草木同朽。”

公孫成道:“兄弟自會盡力,不勞王兄掛心。”

王清乾一抱拳,道:“兄弟去了。”轉身奔入夜sè之一中。“

公孫成望望常明和江曉峰,道:“咱們也該走了。”

常明道:“這位閔老前輩的屍體呢?’”

公孫成道:“我把你小要飯的留下,就是要你幫我背著屍體。”

常明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晚輩既然請命,自然聽候吩咐。”

雙手挽起屍體,背在身上。公孫成一揮手,道:“你們到外麵等我。”

江曉峰、常明走出蓬外,片刻之後,公孫成也走了出來,道:“咱們走吧!”轉向正西行去。

常明素知公孫成的為人,也不多問,跟在身後而行。

江曉峰卻是忍耐不住,低聲問道:“常明,咱們要行向何處?”

常明道:“不用問,跟著公孫老前輩,包管沒錯。”

三人行約十餘裏,來到了一個土崗下麵,那土崗下都是深可及腰的深草,公孫成撥開草叢,直行而入。

常明和江曉峰迫在公孫成身後,行過草叢,隻見一座土崖之下,有著一座深約五尺的洞**。

公孫成晃燃火折子,神sè慘然的說道:“小要飯,你放下閔老前輩的屍體,去撿些枯草幹枝來。”

常明應了一聲,轉身而去。公孫成扶正那閔姓名者的屍體,對著大拜三拜,黯然說道:“閔老哥,是兄弟對不起你,你蓑衣竹笠,垂釣碧波,是何等逍遙自在的生活,但兄弟卻留函相邀,害得你慘死荒崗,如非你強忍傷勢,奔來傳訊,我們四位,應必將遭人毒手,你雖離人間,但這浩然之氣,永留於江湖之上,此刻形勢格禁,不能厚葬閔兄,隻有暫時把你安置於此,rì後江湖底定,再把你的事跡昭告武林,予以厚葬。閔兄yīn靈有知,亦必會體諒小弟苦衷了。”

江曉峰守在一側默然不語,但卻被一股強烈的淒涼之氣感動,覺著這公孫成機智過人,外圓內方,不失一位豪俠之士,不由之間,對他生出了敬仰之心。

這時,常明已然檢了很多枯枝幹草,行回土洞。

公孫成似是不願常明見到自己跪拜屍體,聽得步履之聲,頓時站起身子,回顧了那枯枝幹草一眼。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些白sè粉末,灑在幹草枯枝之上,再把幹草枯枝,分布開去,燃起枯草,道:“咱們走吧!”

躬身行出土洞,登上土崗。隻見他行到一株奇大的古柏之下,側目望著常明,道:“你爬樹的本領如何?”

常明道:“小要飯的極jīng此道。”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留下你必有大用,果然不錯。”

從腰中取出一條絲繩道:“你帶著這個爬上樹去,然後垂下救索,我們好攀索上樹。”

江曉峰抬頭望了那古柏一眼,星光之下,隻見那古柏約有二十餘文的高低,心中暗道:這株古柏不知曆經了幾千年,十丈以下,全無著手之處,再好的輕功,也是無能飛登而上,除了爬上之外,確是別無良策。付思之間,隻見那常明施出攀登豆樹的絕技,很快爬上了大樹,把手中索繩,係在一根橫幹之上,將另一端投了下來。

公孫成在江湖上雖然身份極為崇高,但對江曉峰一直十分客氣,微微一笑,道:“江世兄請啊!”

江曉峰一欠身道:“晚輩有禮了。”

手抓繩索攀上巨柏。

公孫成隨在身後,也攀索而上。

這古柏橫生枝幹處,距地不下十五丈高,而且技幹甚粗,足可容人打坐。

常明收好垂索,回顧了一眼,笑道:“這株古柏高過十餘丈,如在白晝,一眼可見四周數裏內的景物,當真是一處既安全又可監視敵人的所在,除你公孫叔叔外,大約再無人能找到這樣存身所在了。”

公孫成道:“你不用高興,你閔師伯以喪失xìng命帶來了口訊,才使我jǐng覺到藍天義確實是一位心機深沉,非同小可的人物,而臨時改變了主意,遣走你師父,和三大俠,天燈大師等幾人,唉!如是你那閔師怕再晚到一刻,我們也許都已趕到了那莊院之中,那就誰也別想活著了。”

常明心中有些不大服氣的道:“那藍天義的武功,果真有如此利害麼?”

公孫成緩緩說道:“記著你那閔師伯是傷在籃福的手下,藍福隻不過是藍天義的一個老仆,藍天義的武功,也許要強他十倍。”

語聲一頓,接道:“說起來,也要感激你小要飯的帶回這位江世兄,自從藍天義六十大壽之後,凡是進入藍府中拜壽之人,全部如同投在海中的砂粒,沒有半點消息,這位江世兄,是逃出藍府的唯一之人……”

江曉峰此時,對幾人已然不再存絲毫懷疑之心,當下接道:“還有一位方姑娘,逃了出來,現在仍在那莊院之中。”

公孫成道:“笑語追魂方秀梅?”

江曉峰道:“不錯,她雖是女流之輩,但見識廣博,機心過人,強過晚輩十倍。”

公孫成一皺眉頭,道:“你可曾和她訂下會麵之處?”

江曉峰道:“約好了,不過,要在七rì之後。”

公孫成不再多問,目光一掠常明,接道:“這位江世兄說出了藍天義大壽筵上的惡毒手段,我已生出了戒心,但我知曉決無法阻止你師父和王大俠等幾人到那莊院探看之心,後來,閡老英雄帶傷而歸,說出那在院中部分隱秘,我才下決心免去這次入莊探查,唉!閔老英雄和老要飯的,天燈大師、王大俠和我幾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間,縱然有些差別,那也是有限的很,他的死亡卻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