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理批評

倫理批評是主要以道德為標準對藝術作品進行評價的一種批評形態,其基本範疇是善、惡,它以是否符合道德標準為尺度衡量藝術作品,重視藝術的教化功能。在倫理批評中,善美合一,凡是美的,必是善的;凡是善的,必是美的。

倫理批評是發源最早的一種藝術批評形態,具有悠久曆史和廣泛影響,孔子談到《詩經》最大的特征是善,即沒有邪惡意味,鄭衛之聲“淫”,就要“放鄭聲”。《毛詩序》繼承了孔子的藝術觀念,認為詩歌的作用在於“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這個觀念對中國藝術批評影響甚遠。唐代張彥遠在《曆代名畫記》中稱繪畫是“有國之鴻寶,理亂之紀綱”,他說“夫畫者,成教化,助人倫,窮神變,測幽徽,與六籍同功,四時並運。”這幾乎是《毛詩序》的翻版。他還引曹植語提出繪畫的功能:“觀畫者,見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見三季異主,莫不悲惋;見篡臣賊嗣,莫不切齒;見高節妙士,莫不忘食;見忠臣死難,莫不抗節;見放臣逐子,莫不歎息;見淫夫妒婦,莫不側目;見令妃順後,莫不嘉貴。是知存乎戒者,圖畫也。”

在倫理批評看來,勸善節惡是藝術的主要功能。這並不等於說它沒有關注到藝術的情感力量,恰巧相反,正是出於對藝術煽情功能的恐懼,柏拉圖才把詩人從“理想國”裏趕了出去,荷馬也因為其詩歌的巨大魅力而被柏拉圖視為危險分子。柏拉圖認為藝術應該培育人的道德品質,有理性,而荷馬的詩歌卻有一種令人失去理性的“魔力”,所以必須放逐。

由於道德是一個浮動概念一一不同時代、不同民族、不同國家有不同的道德觀念,即使同一時代、民族和國家的人也會因利益的驅使而確立不同的道德觀念。因此,關於一部藝術作品的倫理批評也會產生截然相反的結論。如《紅樓夢》,在封建統治者看來,是誨淫誨盜之作——當時有位大臣竟荒唐到建議把它傳到海外,報複鴉片的遺毒。在今日讀者看來,它是愛情的頌歌,應該讚美。

倫理批評總是和特定時代、民族和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結合在一起,往往占據藝術批評的主潮。直到今天,倫理批評依然是藝術批評的重要力量,發揮相當大的作用。它具有如下的幾個鮮明特點:

曆史的久遠性。由於各階級、各民族、各社會形態都需要道德來規範人們的意誌行為,建立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國家和群體的倫理關係,以維護其生存和發展,因此倫理批評這種形態在曆史的整個發展過程中都存在。在西方,不僅是古典主義以前有;在中國,也不僅是魏晉以前才突出。實際上,文藝複興時期人道主義作為一種道德和理想用於文學批評也是倫理批評,而我國宋明理學的文學批評也是倫理批評。直到今天,倫理批評無論在西方還是東方,仍然還是起作用的批評形

差異性甚至敵對性。由於倫理批評的曆史性和多樣性,它在評價作品“道德”或“不道德”時便有了明顯的差異性甚至敵對性。我國曆史上對《水滸》、《紅樓夢》的評價,俄國曆史上對《安娜卡列尼娜》的評價都有這種情況,例如《水滸》究竟是“誨盜之作”還是“義歸山林”之作,正是倫理評價的衝突性的一種突出表現。

從倫理批評的性質和特點可以認為,作為一種曆史久遠的批評形態,它並不像現代某些批評形態那樣形成一定的模式,但它的一些基本原則如“寓教於樂”卻永遠在批評中起作用,而且滲透到各種形態中。西方現代批評中的道德學派如美國的歐文。白比德和保爾摩爾等代表人物都主張倫理批評,強調作品的道德意義和教育功能。隻不過倫理批評由於強調的重點始終放在藝術內容的道德評價上,因而對藝術的靈性和創造活力往往有所忽略,“寓教於樂”有時在一定程度上變成了“重教輕樂”,這是應該加以注意的。

心理批評

心理批評主要是指運用現代心理學的成果來對藝術家的創作心理及人物心理進行分析,從而探求作品的真實意圖以獲得其真實的評價方法的總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