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栓應聲摔在地上,一群人生生闖進。
“幹什麼你們?誰讓你們進來的?”
“你們出去……”
宋盡歡是被院裏的吵鬧聲驚醒的。
她的胃從昨晚上就開始疼,喝了藥也不見好,蝕骨的疼痛似蟲子在肚子裏翻江倒海的啃食。
四喜那丫頭性子急,回回碰上那些人盡惹一身傷。
“四喜!”
無人應答,她強忍著痛,爬起換衣。
院裏都是相識的老熟人,不過,兩個侍妾中間多了一張新麵孔,人長的嬌氣,是府裏幾個裏都沒有的嫵媚嬌姿。
大概是新入府那位。
“喲,瞧,姐姐這不是醒了麼。”
說話的是寧夫人,也是最不敬她的。
“姐姐院裏這沒規矩的丫頭總是亂言亂語,還敢攆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分不清主子。”
寧二夫人厲聲瞪著四喜,一句話還完,“啪”的一巴掌就甩上去。
“你平日不管教,那今日妹妹幫幫你。”說完又抬起手。
“住手!”
宋盡歡顧不得身上撕裂開的疼痛,踉蹌上前拉過四喜,護在身後。
“寧二夫人,到底這還是我的院,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些。”
寧夫人身邊的丫鬟湊上去,拿著帕子給她主子擦著手,嫌棄的打量著院裏沒依靠的主仆兩人。
“不過是個丫鬟,可別髒了我家夫人的手,難不成大夫人還要打我家夫人不成?”
寧二夫人斜眼掃過宋盡歡,輕蔑的嘲諷出聲:“她敢嗎?論出身我們三個都在你之上,看在爺的麵上叫才你一聲姐姐,別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你——”四喜氣憤捂著臉指著寧二夫人,抄著手裏苕帚上前。
宋盡歡一把將人拽了回,氣的四喜又在她身後直跺腳,“夫人,你真是!她們幾個肯定憋著壞等著你。”
宋盡歡當然也知道她們是來找麻煩的,避不開的麻煩總要解決,比如今日,比如後麵那位新夫人。
“爬不上這個位置,又拉不下我,隔三差五來鬧有意思嗎?從前我不計較,往後夫人們還是悠著些。”
宋盡歡淡漠轉身,反手甩剛說話的丫鬟一巴掌。
“啊——”
猝不及防的一掌,打懵了院裏眾人。
以前她什麼都不同計較,能忍則忍,可現在後院人越發多了,以後也隻會再添。
她再不收起軟弱的性子,隻怕,還沒等病死,就會被後院這群人,扒光啃幹淨骨頭。
宋盡歡板著臉:“祁淮說過這個院子沒我同意誰也不能進,誰給你們的臉,來我這裏撒野?”
從小都是捧著長大,端起架子,她也撐得起主母這個名頭。
“還有你,寧氏,”宋盡歡指著寧夫人,“隻要我還在,那我就是祁府的主母,連你日後生的孩子都隻能讓我膝下養大,你說我敢不敢動你?”
“你敢?!”
“那要不我試試?”
宋盡歡抬起手,寧二夫人被她氣勢虎住,有一瞬的失神。
宋盡歡冷著臉,忍著痛,踱著優雅步子走過去。
“你敢!!”
看著她走近,二夫人頓時一僵,後背不由得竄出一股寒意。
宋盡歡沒有幾位夫人長的驚豔,重在端莊,特別的重病後,五官間總帶著破碎的淒美,這種美也帶著狠勁,怒氣上來是叫人心裏發怵。
桃色新衣服的趙四夫人,見狀三兩步往前拽著宋盡歡胳膊,擋了路,
“妹妹初來乍到,第一天想著給姐姐請個安。是我的不是了,姐姐可不要動氣。”這個人舉手投足,滿是風情。
宋盡歡垂眸,看到搖著她胳膊的手,瞳孔微縮。
臉上僅有的血色慢慢褪無。
趙四夫人看到她樣子立馬懂了,又刻意扶了扶手腕上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