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高冷又迫人的氣場起初是“嗬嗬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別人都有的待遇為什麼窩沒有”,等她弱弱地說完這句話時他仍舊繃著一張麵癱臉,隻是在安初這個角度,卻能看見從他耳根處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怎麼,忽然暈開一片淡淡的紅‘色’。
仿佛上好的白‘玉’翡翠染上了胭脂紅。
那抹嫣紅十分淺並且稍縱即逝,她幾乎懷疑是自己眼‘花’。安初完全不相信這樣的家夥身上會出現這種情緒。
其他人離得比較遠,她和他在這邊發生的事情除了他們自己以外,隻有老A看得最清楚。隻是這家夥臉上同樣一貫地麵無表情,她瞥了一眼,特別想知道他現在這個表現到底是真的鎮定自若巍然不動,還是如她一樣已經驚呆了。
……畢竟這年頭蛇‘精’病不少見,會害羞的蛇‘精’病很少見惹救命。
對方沒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他麵上仍舊留著一丁點狼狽的情緒,卻故作平靜地冷哼一聲,隨即在其他人朝這邊走來之前直接伸手拉走她。
對方雖然年齡不大,身體已經發育得十分像樣。如果她當時第一眼看見的是他脖子以下而不是臉,大概也不會覺得他年齡小沒心機。
安初比他矮很多,對方‘腿’長步子大,她還處在怔愣之中沒能反應過來,走路便有些跌跌撞撞。等到他在兩人之前下來的越野車前停下來,打開車‘門’將她的身體往車內順手一推時,她就有點站不住,差點絆一跤。
所幸落地的地點是座椅不是別的地方,驚魂未定調整坐姿的安初並未察覺身後那人眼中稍縱即逝的情緒。他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動作略顯粗暴,又或者不太適應她這樣稍顯笨拙的反應。於是跟上來並且按下安全鎖,確認她無法突然逃跑之後,第一句話不是別的而是眉頭微皺有點嫌棄:“你怎麼一次比一次蠢了?”
“……”
你才蠢!你一戶口本都蠢!
安初好想啪啪啪打臉打回去,無奈自己此時勢單力薄。除非她一輩子躲在這個小車廂裏不出去,否則她要是敢揍他,外麵那群人分分鍾就能‘弄’死她。
雖然已經差不多適應他的說話方式,知道他可能說話比較口不擇言,不一定永遠充滿惡意……但她還是很想搖著他的肩膀用力搖一搖!大大我們之前不熟!你不要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而且每次都說這麼奇怪的話做這麼奇怪的事啊!
而他好似真的沒發現她的糾結,反而在她沉默控訴的視線裏很是無辜地皺了皺眉。
此時傍晚已經快要過去,即將迎來黑暗的夜晚。窗外的光線昏沉而複雜,落在他臉上,襯著那張麵孔意外地有些單純天真。還有些說不出來,令人心悸地好看。
他本人對此一無所知,說話的口氣仍舊很自然,甚至有點嫌棄她。她隱約覺得那雙閃閃爍爍的眸子裏還藏著些別的什麼,隻是自己一時看不出來。而他的口氣仍舊如剛才那樣,有點小驕傲又有點不高興,又一次問她:“你真不知道我叫什麼?”
總覺得他眼裏在這時候分明寫著“這個家夥蠢死了,果然隻有我才能接受這麼蠢的家夥吧嗬嗬”這種又得意又傲嬌的別扭台詞。安初感覺這種局麵特別詭異,隻能窺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選了一個她覺得最保險的回答:“沒人告訴過我這種事啊……”
那家夥看起來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卻沒表現出來。他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轉而問道,“其他人不告訴你你不會自己問麼?我明明給過你那麼多次機會。”
“……”安初一瞬間又有點手癢,硬憋著讓自己嗬嗬兩聲笑了出來,“哦是麼所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麼能告訴我麼大大。”
“哼。”
哼什麼哼!隻有豬八戒的後代才會發出這種聲音好嘛!而且那麼多次機會是多少啊,次奧她來這邊‘混’了這麼久,跟他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根本一個手就能數清好麼!
本來就是被他抓過來的,這貨整天神出鬼沒就算了,她去找他還能幹嘛?求救求饒?那個家夥肯定會像現在一樣,‘露’出“嗬嗬我就知道”的高冷表情,簡直傲嬌到沒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