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浙江省立一中(1 / 3)

一天,他去廁所聽到隔壁女同學的說話聲,想像她還正蹲著方便,心就酥了……他從街上購回兩麵鏡子,每節課下來,他都要去廁所,成了浙江省立第一中學屎尿最多的學生。

戴春風被人反縛雙手架出校長辦公室,眼見自己從此成階下囚過沒有自由的苦獄生活,不禁怒從心中起,掙開皂卒,回過頭衝校叫道:“狗娘養的,你給我聽著,這一回若當真坐了牢,待老子出來不把你全家老少殺得一個不留,我就是你襠裏吊著的!”

校長一聽,登時打了個寒顫。

戴春風就這樣給抓去了,這一夜,校長輾轉難以成眠,戴春風的恐嚇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劃他的心流血……

他有妻小,有一個安定、溫磬的環境,小日子過得舒舒坦坦,如果為了整治一個野蠻小子而斷送一個家的幸福,那代價實在太大了。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第二天,校長親自去縣衙替戴春風說情,說是有人誣陷,經查核,戴春風並未有越軌行為,現特來領人。

戴春風被關了一夜就被放回來了,這使他明白一個道理:世人都怕死,怕遭報複。

關於青年會的事,因已捅了上去,不得不勒令“速速解散”。會中人,如毛善徐、周念行之流,也隻給予一番警告,並未“斥退”任何人。

校長為了討好戴春風,在他畢業的時候,親自給他頒發文憑。

小學畢業了,戴春風已年滿十七歲。畢業後,他暫時又陷入了無所事事的困境。

家裏是關不住他的,他總覺得家太窄、保安村太小,而他的心仿佛天空一樣有無限大。

十七歲的男人野了心會在外麵幹些什麼是不得而知的。

俗話說“萬惡淫為首”,這些話在戴春風這段自我放縱的時間裏能深刻地體驗到。

因為成年的原因,性成了身體要求,戴春風回家也下過決心不再胡鬧,給母親爭口氣,困此,他揚言說,除了正兒八經嫖,不幹其餘偷雞摸狗的事。他沒有想到嫖和這些是連在一起的。

嫖妓要錢,不要鬆褲帶還很費力氣。嫖上癮,戴春風再沒法自製,隻好操舊業,去偷、去搶、去敲詐……

這段時間,他躲在江山縣城裏,結識了一些三九流,這幫人一個個遊手好閑、好逸惡勞,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戴春風也跟著一天天墮落。

他在街上看上了一位秀色可餐的女人,於是丟了魂似的一路盯著。

在大街小巷轉來轉去,樂此不疲,突然,旁邊橫街裏走出一個人一把抓住他,道:“原來你在這裏,這找得好苦!”

戴春風正欲撒野,定眼一看,竟是母親藍月喜。

原來,戴春風從文溪產高小畢業回來,把鋪蓋往家裏一扔,又跟出門去,從此再也不歸家,也沒有音訊。

這下急壞了做母親的,時常暗自垂淚,以為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今生要報應。後來,她聽去過縣城的村鄰說,他們看見戴春風在城裏和一幫二流子攀肩搭背,滿嘴酒氣地在街上遊蕩。

藍月喜更耐不住了,想如果長此下去,戴春風肯定會壞得不成樣子,到時連老婆也討不到,這一輩子就算徹底完蛋了。

轉而又想,兒子所以這樣,大概是沒有娶老婆在祟,不如馬上說一門親,纏著他的心。自己年輕守寡,苦撐門麵,等娶了兒媳,還有個幫手。一年兩年後,再生一男半女,豈不美哉?

藍月喜越想越覺得早該如此了,主意一不定期,立放出風聲,四處托人說媒。

保安村戴家是官宦世家,雖然家道中落,且戴士富臭名在外,但根據舊人的傳統觀念,還算是一個“高門坎”。

風聲放出後,果然說媒者眾。藍氏幾經權衡,選中了楓林鎮地主毛應什之女毛秀叢。

毛秀年二十,長戴春風兩歲。算是個大媳婦,這正是藍月喜動心之處,認為大戶女懂事,明白事理,會讓、照顧丈夫,此外,毛應什也算殷實之家,在經濟上可補貼女兒女婿。

說好了親,又換了貼子,對方開始讓媒人傳話,催促快點辦了婚事,不要拖延。

這會輪到藍月喜犯悉了,做新郎的不知在哪裏呢。想起有人在縣城見了,加之拿了毛秀叢的生辰八字正要去城裏排“八字”。於是找人暫為代管家務,邁著一對小腳去了城裏。

先是去“半仙”處排“八字”,“八字”上說,戴春風和毛秀叢是天生一對,喜得藍月喜轉身又尋兒。

第一天沒有尋著,隨便找個背風處蜷縮過了一夜,等二天又去尋找。好在江山縣不是很大,走了幾條街就發現戴春風在追逐一名女子,於是就演出了上麵的一幕。

戴春風極不情願地隨母親回到仙霞嶺保安村,像木偶似的遵從母親的意願和安排。趕到迎親的那一天,去楓林鎮用轎子把新娘抬了回來,拜高堂又夫妻對拜,然後雙雙入了洞房。

都說人生是大的樂事一是洞房花燭,一是金榜題名。對戴春風來說,金榜題名早成逝去的舊夢,置身洞房花燭,他沒有一點感覺,在此之前,他早已把自己的童貞不知給了哪位千人騎、萬人壓的窯姐。

鬧洞房的親友離去,笑聲還在耳伴,戴春風已近迫不及待地把門插了,粗魯地揭去頭巾。他發現他的新娘雖然沒有妓院女子的萬種風情千嬌百媚,但也不失為典型的小家碧玉。

戴春風這個時候也不管人家是渾濁未開的閨女,拿出他在妓院玩耍的“短平快”作風,三五下剝去毛秀叢內外衣,羞得人家扯了頭巾遮身子……

婚後,戴春風體會到了自家女子不同於風塵女子的宜人之處,自己家裏的不要錢,隨要隨時可以要得。在妓院,給了錢就心肝寶貝地愛得死去活來,下床馬上形同陌路,“**無情”便是嫖客的經驗之談。

結了婚夫妻倆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好一陣子。戴春風意也收野性,循規蹈矩為人夫,為人子。藍月喜不愧詩書禮儀之家出身,看出兒子如此沉溺兒女情長,恐長此下去喪其心誌,慌廢學業至終成不了大器,又了解到按國新學製,高小往上有中學校,甲種實業學校或師範學校,便對兒子道:“風兒啦,現在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接下來就要生孩子,養家活口不易,你又沒一技之長,耕種又無興趣,長此下去如何是好?”

戴春風亦覺得長此下去,最起碼沒有生活保障,但畢竟太年輕,對將來一派茫然,隻是感到隱憂。

藍月喜知道兒子也不會有什麼高招,歎道:“你還是去讀罷,也免得以前的書白讀了。先考個中學,以後好謀個職業,家裏的事仍由我和你媳婦打點。”

得到母親旨意,戴春風也隻有服從的份。至於具體讀什麼學校。因為在家裏悶得太久,並不了解,反學校校探問麼?他一百個不願再見到文溪高小那些先生。

想來想去便想到他的好友毛善徐。

就這樣,戴春風來到吳村鄉水晶山底家。

毛家由於世代是普通農家,其院落與宅子遠沒有戴家氣派,但依山傍水小橋古板,倒也有幾分古樸風格。

兩人施了禮,問候了雙方令堂、高堂,然後在書房裏開始敘舊,談別後情況。

戴春風道:“善徐兄從文溪出來可好?”

毛善徐搖頭擺手道:“不要再提文溪,你走後,我又在那裏讀了一年,臨近畢業,害了一場重病,差點命歸黃泉,再也見不到你了。”

戴春風驚道:“噢,善徐兄得的是什麼重病,有如此之厲害?”

毛善徐:“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身體太虛了。對了,我忘記了告訴你,我已經改名了,叫毛人鳳,今後就用這個名。”

戴春風隨口改道:“這名字不錯,恭喜鳳兄了。”

倆人又閑扯了一通,戴春風記起此行的目的,試問道:“不知人鳳史對今後有何打算,能否相告?”

毛人鳳歎道:“我這身子骨,天生就不是耕田的料,幸好老天相憐,有人見我寫得一筆字,願出資供我讀書。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罷。哦,我記起來了,聽說春風兄已娶了夫人,不知何方人士?貴姓芳名?”

戴春風道:“說起來還是你本家,姓毛,名秀叢,楓林鎮人,泰山名毛應什。”

毛人鳳擊掌道:“我們楓林鎮毛家是合族的,應字輩下麵是“善”字輩,你泰山正是我的伯呢!這樣算起來,毛秀叢是姐姐,你是我姐夫我們又多了一層姻親關係。春風兄,看來我們真是有緣份呢!”